今天下班之後,空修竹比任何人走的都早。
從他的背影上我都能夠感受到深深的壓力跟疲憊,或許在他的心裏,也根本就不想做隊長吧。
隻是他人太好了,無法開口拒絕別人,所以常常要承受別任何人更多的壓力。
空修竹獨自一人走下樓梯、出了公司大樓,仰頭看著漸漸變黑的天空,心中感慨萬千。
今天空修竹沒有回去南江大學,而是搭乘地鐵去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下了地鐵後,他徒步走到了一座廟宇前。
這是一座香火並不旺盛的廟宇,比較偏僻不說,供奉的神像也不多,在如今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很少有人會來這樣的小廟進行祭拜、供奉。
他來到廟前,抬頭看去,上麵寫著“祥雲寺”三個大字。
稍作停留後,邁步往裏麵走,首先進入的就是大雄寶殿,參拜過幾尊佛像之後,他繼續往後走。
在大雄寶殿的後麵是一個偌大的院子,院子的左側是一道曲折蜿蜒的走廊,一直通向後麵的寺廟房間,那些都是寺廟裏和尚居住的地方。
院子的右半邊有一顆碩大粗壯的梧桐樹,如今秋風蕭瑟、寒風吹過,泛黃的落葉隨風飄搖,掉落下來。
一個小沙彌正拿著比自己還高的大掃帚掃著落葉,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佛經禪語。
空修竹站在院子前,放眼望去,雙眼之中滿含淚水。
有多久沒有回來過這裏了?
此次回來,已物是人非。
小沙彌聽到響動,抬頭一看,正看到空修竹站在那邊深情的望著院子中的一花一草。
小沙彌撓了撓頭,問道:“施主,請問你是?”
空修竹看著小沙彌,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往事,從前自己何曾不是這般拿著掃帚掃著院子?
院子沒變、梧桐樹沒變,隻是掃地的人已經不是自己。
空修竹剛想要張口說明自己的來意,突然間,一聲洪亮的聲音打從左邊的走廊裏傳了出來。
“他是你的師叔!”
空修竹朝著走廊看去,就見一名手持禪杖、脖掛佛珠、目如銅鈴、聲如洪鍾的大和尚站在那裏。
“師弟。”空修竹開心的喊道。
原來這名大和尚是空修竹的師弟,也正是這座寺廟的現任主持——空蟬。
小沙彌聽到他們兩個的談話,又看了眼空修竹,不由得撓了撓頭,這個師叔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空蟬看著空修竹,一句話沒說,轉身離去;而空修竹則邁步跟了上去,走進了長長的走廊。
二人來到後麵的禪房,進入了空蟬的住所。
空蟬推門而入,然後雙腿盤惜直接坐在了一張蒲團之上,空修竹也盤腿而坐,坐在了空蟬對麵的蒲團之上。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空修竹說道。
空蟬看著他,開口說道:“你不該回來。”
空修竹歎了口氣,說道:“我隻是想念師父了。”
空蟬聽聞,明顯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是隨即長歎一口氣,說道:“如果你希望師父得到安寧,就更不應該回來。”
空蟬的話,字字紮心,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下達逐客令,要是換成別人,肯定要氣的拍拍屁股走人。
但是空修竹不但不生氣,還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二人就這麼在蒲團上坐禪,靜靜的感受著時間的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