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呢？”“花了？”“花去哪？”李文椿掏出煎餅和花生米，又擺了六個銅板。“幹什麼吃的？怎麼就嫁了你這個窩囊廢！老娘當年也是田裏一枝花。被你那狗屁師父拐到你手裏！住著這二進門的宅子裏麵卻連張被褥都沒有。”說罷，王氏一把抓起銅板，順手把煎餅掃到地上，踩了兩腳。李文椿沒說話，彎腰撿煎餅，王氏一腳踹在他臀上，李文椿沒站穩，一跤摔在了火盆上。眉毛燒掉了一片。王氏推開破門往外走去。“你去哪啊，天都黑了！”“吃你的狗屎吧死叫花子！”大門碰的一聲，關了。李文椿瑟縮在耳房裏手腳發抖地烤著火，入夜了，他抬頭，看向窗外。天是黯啞的深藍色，有氣無力地掛著幾顆奄奄一息的星星。一片灰雲籠在月上。就像那愁緒籠在他心。想著明早起床還要麵對拚命掙紮活著所帶來的痛苦。應該高興吧，至少我活著，雖然陰霾籠罩著，雖然揮不去愁緒。從夜空中轉頭從愁緒中轉身看了看地上的煎餅，撿起，咽下。蓋上了散發著黴味的草席，對著那片灰雲說：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