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裏的佳禾一直在節製自己的食欲,想要做完月子就去上班,竟撿一些海帶白菜沒有營養的蔬菜食用,下不來奶水,蘇穆心疼孩子,那麼小,幹巴巴的,於是和佳禾吵,佳禾氣哄哄的跑回了娘家。
這下可糟了,父親知道後,托人買了從國外進口的嬰幼兒奶粉寄回家,母親每天哄著孫子,樂滋滋的,可時不時也生氣指著蘇穆的鼻子罵“你小子瞎眼了,找這樣的媳婦兒,都不疼她兒子。”
沈水水一再的打電話給江城,手機一直關機,想要來浦西,婆婆看的嚴,出大門都難,做大戶人家的媳婦真不容易,跟坐牢一樣。
於是沈水水打給春康,讓春康幫她找江城,“喲,別來無恙啊,你是我什麼人啊,我為什麼要幫你啊。”
“媽個蛋,春康你這是什麼意思,睡你都睡過了,要你幫老娘個忙,怎麼你了。”沈水水心想春康真不是東西,翻臉就不認人。
“大姐,別動這麼大的氣嘛,好好好,我幫你找找看。”春康諂媚的笑了笑,掛了電話。
沈水水在心裏琢磨著與江城離婚可以分到多少家產,就是十分之一也夠她這輩子奢侈的了。
於是沈水水上網查資料,打電話谘詢律師,綜合起來,闡述的結果都是沈水水會得到許多錢,如果要是有個孩子可能得到的就更多,隻可惜,江城不配合。
春康並沒有像沈水水想象那樣,盡心竭力去為自己辦事,在家等了兩個一個星期,也不見春康來電話,於是沈水水與打過去,竟然是無人接通。
沈水水心裏氣的火冒三丈,“媽個蛋,廢物!人渣!”
春湘是傍晚五點鍾下班,從出版社出來,便看到周嘉寓帶著墨鏡在台階下等著,雙手插著褲兜,西裝上套了一件黑色呢大衣,見春湘出來,摘下墨鏡趕忙走上台階伸手去扶,一起下班的同事看到他們竊竊私語的笑,弄的春湘羞紅了臉,打掉周嘉寓的手。
“不要你攙著,沒那麼矯情。”春湘避開他再次伸出的手,扭過臉。
“那你慢點啊。”周嘉寓擰起了眉頭。
車緩緩的開動起來,周嘉寓開的特別慢,生怕顛到春湘,到了家門口,周嘉寓幫她打開車門,春湘這時卻整個人縮著衣服裏,動也不動,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周嘉寓見春湘賴著不想下來,於是屈身進去想將她抱下來。
拿去蓋在春湘身上的大衣,麵前的情景把他嚇傻了,鮮紅的血液已經浸濕了春湘灰白的褲子,淋到坐墊上,觸目驚心,周嘉寓立刻關上車門。
去醫院的路上,春湘雙唇慘白,麵無血色,縮著脖子,微弱的呼吸,周嘉寓緊緊的握住春湘冰涼的手,心急如焚。
江城再次向報社遞出申請,明確表露自己的心意,希望可以長時間留在山區便於采訪工作的進行,報社基於他工作認真負責的精神,表示支持,於是剛回來才一個星期,便又要重新回去。
江城沒有通知任何人,隻有報社的同事們知道,那天,他帶了背著簡單的行囊,攝像機,就出發了。
這一次,江城沒有想多久可以回來,他甚至希望這個期限是永遠,這邊的一切人,事於他已毫無眷戀,這一次,他想去放逐自己,讓身體和靈魂一起在路上。
回來的這一個星期,他總是重複做著相同夢,夢中是智障兒童空洞的眼神,迫切的召喚著希望,上帝對他們真是殘忍,遙遠的掛念也是江城想要重新回去的原因之一。
人世間總是有許多該放下的事情放不下,江城現在與山區的孩子們在一起,卻夜夜無法入眠,春湘總是反反複複出現在自己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