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煒重新做了下來。她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那眼中的淚隱約可見,可是她的唇邊卻綻開了一個笑容。宋煒別開眼睛不再看她,他低聲道:“說吧,想知道什麼?”
“講講她吧,是怎樣的女孩子。”
宋煒歎口氣,說道:“我們家和方家是世交,我爺爺和方家爺爺,他們從小認識,然後又一起來美國打拚。付出艱辛的勞動後,他們有了自己的事業,他們各自發展的不錯。後來各自有了兒女,他們一直想結為兒女親家,但是孩子們都心有所屬,也就作罷。等到了孫子孫女輩,這個話題又被老人們提起來,茱莉和海倫,哥哥和我…”
靜悠驚跳起來:“茱莉,是方茱莉嗎?”
“是她,我跟你認識這麼久,我就沒有告訴過你,我們是世交嗎?”
靜悠搖搖頭,她心裏翻騰著,腦子裏亂哄哄的,隻覺得事情越來越超出她的預期,如果他們認識茱莉,那麼爸爸跟宋煜也是熟悉的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麼爸爸一再告誡她,要遠離宋煜,隻因為宋煜是海倫的未婚夫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她拿起杯子,輕啜了一下咖啡,然後握緊了杯子,似乎想拚命汲取一些溫暖。
宋煒繼續道:“海倫比我哥哥小了幾歲,她從小喜歡跟在哥哥和我的後麵。像一個小跟班。哥哥格外照顧她,後來我們慢慢長大了,然後他們便相愛了。兩家人都樂見其成。’’“後來呢?”靜悠急促的問道。
“後來,茱莉和一個來自中國內地的留學生結婚,”宋煒看了靜悠一眼,“於是海倫還在念書,她和我大哥結婚日程便提了上來。選好了日子,中國內地的一家工廠出了問題,我爺爺叫我大哥去處理,說是隻要三個月後,就舉行婚禮。可是還不到三個月,我哥就被叫回來,隻來得及去和海倫見最後一麵。”
“她…怎麼會?”靜悠的聲音有些顫抖。
“車禍,”宋煒簡短的說。
“車禍,車禍…”靜悠喃喃重複道,隨即她舒了一口氣長氣,低語,“我甚至以為…”
“以為什麼?”宋煒追問。
“沒什麼,是我想太多了,也許是…”她搖搖頭,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大哥呢,在海倫去世後?”
“他們感情很好,海倫死後,大哥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是啊,正是如花的年紀,怎麼會不傷心。”
靜悠也無限傷感,她再也沒有問下去,隻是坐在那裏。一段傷感的故事,本來是是一對如花美眷,卻天人永隔,世界上沒有比這更不幸的了。她心裏漲滿了酸楚,她隻在心裏低叫著這個名字“宋煜,宋煜”,充滿了憐惜,該如何去彌補這個男人所受的傷害。
宋煒見靜悠低著頭,不再問他。他偷偷舒了一口氣,也沉默下來。他們靜靜坐著,直到咖啡館裏的燈亮起來。靜悠才驚覺起來,忙說道:“我要回去了,你哥哥說早點回來。”
“好,我們一起回去,”宋煒站起身來結賬。
靜悠拉住了他的胳膊,她的眼睛深深看著他:“今天我們的談話,不要告訴他,我不想惹他不高興。”
宋煒點點頭,他也看著她,他的眼睛那麼亮似乎洞察了一切。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