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說完這番話之後,沙貞愣住了,看向旁邊正在玩樂的孩子,陷入沉思。
我知道她是在糾結,趕緊繼續說道:“你可以什麼都不顧,為了報仇,你即使付出一切也都願意,可是你的孩子了?你有想過他的未來嗎?”
沙貞看向我,問道:“孩子?孩子會怎麼樣?人都是我殺的,跟他無關啊。”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跟他有關。”
“你這麼帶著他到處殺人,他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將會變成一隻惡鬼。你知道的,一旦成為了惡鬼,想要回頭可就難了。以後,他就隻能不斷地徘徊在人世間,再也沒有辦法轉世投胎。”
“他還要躲避黑白無常,一旦被發現的話,將會被帶去十八層地府,經受萬年煎熬。你願意自己的孩子不能轉世投胎好好做人,而要在地府裏麵經受上萬年的煎熬嗎?即使出來之後也沒有辦法做人,而是成為家禽,被人宰殺、烹飪。這就是你孩子的未來,你真的願意看到嗎?”
話說到這裏,沙貞徹底傻了,她可不知道這些事情,除了殺人,她什麼都不想。
其實我本來也不知道,隻不過黃彥凡將所有潛在的可能都寫在了筆記本上,我看過之後才有所了解。
說真的,如果不是黃彥凡的記載,我也不知道人死之後還有那麼多的彎彎繞。
不過剛剛那一番話其實我也有誇大的成分在裏麵,不過也是為了起到震懾效果,如果懲罰力度不夠大的話,可能嚇不到沙貞。
沙貞聽完之後,渾身顫抖起來,嘴裏還在不停的碎碎念,明顯是害怕了。
她看向旁邊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我安靜了下來,此時無聲勝有聲,利害關係我都已經說清楚了,如果真的像黃彥凡說的那樣,血糊鬼是一種非常疼愛孩子的鬼物的話,那麼她就知道該怎麼選擇。
片刻之後,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沙貞轉過頭來看向我,問道:“如果我現在帶著他去地府報道,他能轉世投胎嗎?”
我聳聳肩,說道:“抱歉,我不是閻王,這種事我做不得準。不過如果現在去地府的話,他一沒有殺人,二沒有在陽間呆的太久,興許能網開一麵也說不定。”
這些話就是我胡謅的了,並沒有什麼證據依靠。
不過我想應該也差不多吧?畢竟小鬼是無辜的,閻王也不可能那麼狠,非要連同小鬼一起整治。
小鬼會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沙貞估計是要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她殺了那麼多人,去往地府報道,肯定要下地獄接受刑罰的,她的未來,會很慘。
這些話我沒有說出來,生怕嚇到她。
沙貞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好吧,為了我的孩子,我願意……”
我的嘴角已經浮現起笑容,雖然她還沒有說完,但我已經意識到她想要說什麼了。
她要帶著孩子前往地府報道,那也就意味著本次事件可以結束了。
終於,我又結束了一次事件,可以解救丁思妍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沙貞突然停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副非常凶惡的麵容。
我當場愣住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什麼都沒有說啊,她怎麼突然之間心性大轉,就好像突然之間完全變了一般。
我看向她,發現她的目光好像並不在我身上,而是透過了我,看向了我的身後。
“有人?”
我立刻轉過頭,朝著身後的方向看去,結果就發現一個長發女人站在手術室門口。
這個女人我認識。
“安歌?”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很奇怪,明明我讓她先離開來著,她怎麼半路回來了?
而且,為什麼沙貞看到安歌會那麼生氣?
“安歌是擔心我的安危,所以回來看我的嗎?”我這麼想著。
可當我看到安歌冰冷的麵容,以及那一雙邪惡的眼睛的時候,我知道,她絕對不是回來看我這麼簡單。
這個女人,有問題。
經曆了這麼多次的事件,我已經能夠通過看別人的眼神來判斷別人的心態。
安歌的嘴角微微浮起,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戲謔的神色,很顯然,她是以一種欣賞作品的狀態在看我,而不是真的在乎我的生死的緊張模樣。
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害怕。
我並沒有怕過什麼人,特別是軟弱的女人,我更不會害怕。
但是安歌,卻讓我的心跳加速,讓我的血液冰冷下來,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我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害怕。
“安歌,你怎麼回來了?”我強行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