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是啊,是啊,我路過。”素衣翩翩的封淮君,忽然想起了一茬,抱拳微笑道:“恭喜侯爺覓得佳妾。”
得知剛才他被揍的情形,全都落入封淮君眼中,六侯爺也不覺得尷尬,仰著脖子朗聲笑道:“哈哈哈,就是性子野了些!等我把她抱回家,一定要請世子喝酒!”
“好的。”封淮君點點頭,笑意清軟,“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就不打攪侯爺好夢了。”
“哎!世子莫走!”六侯爺下意識的抬起右手,想抓住眼前救星的衣角,許久不見他忘了,封淮君是個潔癖狂,很厭惡旁人的觸碰。
眼看那濺了血汙的大手,即將碰到素白的衣角,封淮君不動生色退後,然後轉身,六侯爺的手抓了個空,封淮君笑得清潤親切,“六侯爺有何見教?”
封淮君的小動作不著痕跡,六侯爺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髒爪被封淮君嫌棄了。
“我們兄弟幾個被那妮子下了藥,現在渾身無力隻能躺在這兒,其實今兒天高雲淡陽光明媚,躺在這兒倒也挺舒坦。”為證明躺這兒真的很舒坦,六侯爺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頓了頓,又義正言辭的繼續道:“可是,妨礙了老百姓出行就不好了啊!世子,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們回驛館?或者在附近找一家客棧也行。”
封淮君優雅的張開雙臂,享受的迎著陽光輕風,一臉微醺迷離的神情,“嗯,我也覺得這兒挺舒坦,六侯爺素來有品位,依我看,客棧什麼的遠不及此。”
六侯爺腦筋比較直,不會急轉彎,“世子直接送我們回驛館那是最好不過的,哈哈!”
“我倒是想為侯爺效犬馬之勞,可是……”封淮君欲言又止,目光閃動。
六侯爺愣,“可是什麼?”
封淮君麵上湧起一抹為難之色,“侯爺是東澤貴賓,陛下十分看重,侯爺此番前來,陛下曾特意下旨,接待侯爺的一應事宜,由厲相全權負責……我今日若越俎代庖,送了侯爺回驛館,厲相必要責我……”
六侯爺呆:“……”不就是送他回驛館麼?越什麼俎代什麼庖?有那麼嚴重嗎?按照封淮君的意思,是不是整個金都之中,除了皇帝和厲觀容,其他人都不能跟他打交道?
封淮君體貼的道:“難得幕天席地風景獨好,要不侯爺先享受一會兒,我這便命人通知厲相?”
六侯爺正要說話,封淮君又補充道:“厲相做事向來是最有效率的,相信很快就會命人前來接應,侯爺便先近距離體驗一下,我大金都的濃鬱鄉情罷。”
六侯爺:“……”
離開前封淮君又回過頭,瞧著六侯爺彎折的左臂,情真意切的道:“噢,我會提醒厲相,侯爺有傷在身,讓找個太醫來。”
眼巴巴望著那玉石般清潤的身影遠去,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六侯爺這才遲鈍的察覺到不對勁。
“嘿!什麼亂七八糟的?”
躺旁邊的一個青年漢子撇撇嘴,“東澤的男人都這德行。”
另一個男子道:“呃?什麼德行?”
那青年漢子望天,“怎麼說呢?就是有點陰損,有點狡詐,有點不是東西。”
似想到了什麼,那漢子轉頭問:“爺,你說封世子會通知厲相嗎?”
想起東澤這群家夥的本性,六侯爺眨巴眨巴眼睛,“好高深的問題。”
“嘿!封淮君既不肯幫我,那他跑過來幹什麼?我就不信他路過瞧見我,特意來跟我打招呼的!”
“爺您怎麼糊塗了呀?瞧封世子那德行,顯然是來侮辱您的啊。”
“呸!我不過就是幾年前,踩爛了他花圃裏的幾枝花草,又不是踩爛了他老婆,至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