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天藍,定國公府勳貴世家,封淮君身份何等尊貴?他可是定國公世子,將來的國公爺啊!而咱們雲府呢,往好聽裏的說,勉強稱得上是醫藥世家,其實說到底,不過隻是平民之家罷了。封雲兩家門第相差甚巨,我跟封淮君之間,原本應該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處的,又怎麼會訂有婚約呢?”步履匆匆卻又顯得極其優雅平穩,自忘憂堂往前麵會客大廳去的途中,忽然想起了這個從前未曾細思過的問題,雲天邊心下覺得納悶,於是扭頭問跟在身邊旁的雲天藍。
她跟封淮君的身份以及社會地位,相差得不是一點兩點的好不好?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也講究門當戶對,更遑論在這古代社會。
雲天藍斜眼飄著她,十分不滿的撇嘴道:“二姐姐,你對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一點也不上心!”
雲天邊無奈一笑,表情坦然又無辜,“這門婚事訂下來的時候,也沒人問過我的意見啊?”
雲天邊深以為,父親並非迂腐守舊之人,定娃娃親,肯定不是父親會做的事,想必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原因。
雲天藍撇嘴,“幹嘛要問你的意見?自古以來子女的婚姻大事,都得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雲天邊:“……”當她啥也沒說。
“二姐姐畢竟遠在仙麓,不知此事的來龍去脈,也不奇怪。”幫雲天邊尋了個好借口,雲天藍方小大人似的道,“國公爺與二叔是至交好友,據我所知,二姐姐和封世子的婚事,是國公爺親自訂下的。”
雲天邊喃喃,“封淮君他爹?”
雲天藍偏著腦袋想了想,“我還聽說,好像一開始,二叔並不同意這門親事。”
“嗯哼?”
按照父親通情達理的性格,他肯定不願意,在未經過他閨女同意之前,便做了他閨女的主,就這麼給她閨女訂個夫君的。
雲天藍沉吟道:“呃,那個時候,二叔仿佛說,二姐姐和封世子年歲尚小,以後的事情太過長遠,誰也說不準將來會怎樣,不如等二姐姐和封世子長大了,再視情形而定,可國公爺死活不肯幹,非要將二姐姐和封世子的婚事,鐵板釘釘的訂下。”
原來如此。
父親是拗不過,才同意定親的。
估計當時在父親的眼裏,封淮君是個不錯的好苗子,配得上他的寶貝閨女。
“那位國公爺真多事,都沒見過我,就要我給他做兒媳。”
“有其父必有其女,見沒見過二姐姐,又有什麼關係?隻要國公爺和二叔情投意合,不就什麼都可以啦?”
“喂喂,什麼情投意合,不要亂用形容詞。”
姐妹倆說話間,大廳已近在眼前。
望見從大廳裏出來的一行人,雲天藍招牌的甜美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被簇擁著的那位貴婦人,雲天邊曾見過一麵,可不正是定國公夫人?
看樣子,貌似這會兒他們已經談完了,準備離開了?
正禮貌送客出來的沈氏臉色很難看,看到雲天邊時嘴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
定國公夫人順著眾人的目光,飛快的掃了雲家姐妹一眼,神態古怪似笑非笑。
雲天藍是個十分懂禮貌的小姑娘,她拉著她那不懂規矩的二姐姐,準備上前去行禮,誰知那位定國公夫人,卻如避蛇鼠蟲蟻似的,不等她們姐妹倆上前來,便率領著定國公府的一幫丫鬟婆子,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雲天藍:“……”糟啦,看定國公夫人這態度,二姐姐和封世子的婚約,多半是黃了。
雲天邊淡定駐足。
統共見過封淮君他後媽兩次,第一次態度和藹客氣得很,今次卻顯然把她當瘟疫了。
嗯,不能怪封淮君他後媽態度差,實在是她現在的名聲太臭了。
定國公夫人行走飛快,多看雲天邊一眼,她就覺得惡心,生生忍著才沒吐。
小門小戶的女子,終究上不得台麵!
國公爺也真是的,他那兒子有本事得很,還怕找不到兒媳婦嗎,幹什麼要抬舉這個雲天邊?
封淮君的事情,她這個做繼母的,從來沒有發言的權利,今日為了定國公府的顏麵,即便做不了主,她也不得不做一回主!就算屆時國公爺問及,她也有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