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芙拉穿著上好的木代爾麵質裙,長裙擺到腳踝,整體修身不拖遝,在腹部至胯用刺繡縫了九朵豔紅的玫瑰,周圍的藤蔓和碎花延滿布全身。從胸口到肩頭由十幾條暗紅、灰白瑪瑙和鑽石鑲成,兩件延伸出稍長的擺肩,走起路來左右搖晃,同樣鑲滿了鑽石珍珠,相互摩擦發出清脆而利落的聲音。她雙手托起外層歐根紗的裙尾,從宮殿外部疾步往裏走去。她器宇軒昂,腳步篤篤有力,即使年已六十,她的麵貌也不過長了幾絲皺紋而已,眼神更是有著女皇獨特的尖銳氣質。她經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飄香,香味韻轉好幾個消失不散。她今日受了些氣,剛從聖塔尼魔法學院回來——神界唯一的貴族魔法學校,她必須找國王傾訴一下,否則她根本就停不下來抱怨。
她知道那個老頭子在寢殿,並且要穿過十幾根柱子才能打開那扇大門。她用手一揮,遠處的大門如同她現在的憤怒往“砰”地摔向兩邊的牆壁,於是她邊走邊滔滔不絕道:“我真是受不了聖塔尼的學生每次都不認真聽我的話!我說過多少次‘櫻花寺是日式修煉房,學生們進去是要拖鞋的!’但是呢?學生們個個像是聾子一樣從沒把我的話聽進去過!我每次上課都要一遍又一遍的強調,還是有學生沒有帶換穿的鞋子!遇到這種情況我能怎麼辦?不讓他們進去嗎?還是讓他們回學校拿?學生聽不進去就算了,那個南夫人也處處讓我為難!我說多備幾雙鞋在櫻花寺,這樣可以以防萬一學生沒帶鞋的情況,那個青麵獠牙的老太婆竟然拒絕了我的提議!她說這是我的問題,讓我多提醒幾次就好了!什麼?我的問題?我還能跟她狡辯什麼?我簡直連話都不像同她講了!我那被踩得髒兮兮的櫻花寺每次打掃的不是她,她說這話當然不腰疼啦!如果讓學生們脫了鞋進去,又怕某些不好的氣味會影響到他們提煉植物魔法的味覺,真是讓人惱死了!”她依舊提著裙邊,怒氣衝衝回到寢殿,坐到沙發上使勁歎氣。
國王麵無表情地看著報紙,耳朵裏略過那個女人的咆叫聲。他受不了周阿芙拉每次都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在他麵前嘰嘰歪歪就像一個小婦人一樣,除了外貌上留有貴族那種清雅幽淡的高貴氣質以外,她的內在簡直就是如同受了刑的平民。他知道這個女人愛說,說就讓她說去吧,也隻有這樣她才會消停一會。他若有似無地點點頭,讓周阿芙拉知道他並沒有忽視她。她平息了一會,又坐到梳妝台麵前摘下星月耳環,重新掛起了一長串的珍珠耳環,耳環長度剛剛好,周阿芙拉打直後背,剛好垂掉在她肩頭上方一點。她又從新拿出粉餅在開始在臉上抹抹擦擦,左右打量自己的麵貌。
“今日周六,聖塔尼學院還有課嗎?”國王合上報紙,想要對剛剛周阿芙拉說的話說幾句表表態,免得這個女人又說他一點都不關心學院的事。
“正是因為沒課,我才去櫻花寺打掃寺院的。你都不知道那些腳印有多難打掃,你就知道躲在這裏看報紙,好像每天黑警察就是擺設似的,你不需要我可以給你丟了或者送人。”
黑警察就是烏鴉,神堡的情報員,每天傳遞著神界的各個地方的消息給國王。周阿芙拉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黑警察在神堡轉悠,她簡直討厭極了這種東西,發出的聲音難聽不說,麵目醜陋,內心凶殘,有時候成堆撲向人身上,就連王後也不意外。在人界是邪惡勢力的象征,但是在神界,黑警察是最重要的角色,它們的眼睛可以記錄一切。
“你別這樣說嘛,他們總歸可以打探到我們看不到的一些細節。”李塞繆爾輕輕捏了捏周阿芙拉的香肩,露出和藹的笑容。
周阿芙拉把他的手推開,挺著胸鋪平剛剛他按壓的褶皺的地方,她斜著臉看著鏡子的自己,對國王也是不屑一顧地說:“你就隻會嘴巴執政了嗎?該出去看看的還是該走走,整個神堡有什麼可待的,我可受不了你那沉悶的氣氛,今天李德洛麗絲要上來,你不打算你去看看的女兒嗎?”
“行啦,跟你一路還要吵我嗎?”
周阿芙拉沒有理會國王,隻是自顧自地抹平了頭發,提起裙子走了。李塞繆爾跟在後麵,雙手背著,就當做欣賞風景好了。他知道周阿芙拉要去她的神農園,每周六她們幾乎都會在神農園小聚一會。她是神界的花神,身上自帶的不同的花香,就連經過的地方散發的氣味都經久不散。李塞繆爾跟在後麵,聞了一路的樹莓的清香。
“媽媽!”李德洛麗絲看到周阿芙拉親切地喊了一聲,並上前擁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