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得名師仇誓報(1 / 3)

離開了小村後,趙飛與龍雲天二人乘馬緩緩往宛城大路前去,一路上,龍雲天看著趙飛,心中甚是為難。

原來,龍雲天乃渤海怪人之徒。此人武功奇高但性情古怪,平生最愛逞強鬥狠,若被路上旁人斜睨一眼,必然怒氣大發,誓不甘休,且完全不顧江湖大忌,若聞何人乃武功高強之輩,天下第一之名,必定心頭惱起,誓敗此人,豈不知天下人皆對其行徑甚是不滿,若非有徒弟龍雲天行俠仗義,鋤強扶弱,隻怕此人早已引起公忿,橫屍街頭。

而在拜師學藝之時,渤海怪人曾要龍雲天許下誓言,若未經其許可,不得擅自收徒,亦不可私授他人武藝,隻是這渤海怪人雲遊四海,到處結仇,打從龍雲天藝成闖蕩江湖以來,三十餘年中也隻見到四麵,且其年事已高,已數年未在江湖聞其惡名,不知是否早已駕鶴西歸;但龍雲天乃重信重義之人,生平不曾背信忘義,因此,此時心中甚是為難。

龍雲天一路上煩惱至極,不知是該傳授此童武藝,還是該帶領此童前往別派拜師學藝,倘若傳授此童武藝,那日恩師重出江湖,天下人便道我是背信之人,倘若令此童前往別派拜師學藝,百年後糜兄亦道我是負義之人,糜兄啊糜兄,你真是給了我一個難題啊。

一旁,趙飛心中亦是半喜半憂,喜的是既能拜此人為師,異日必能替父報仇,憂的是既是趙家後代,那當然要練趙家武藝,隻是龍大俠既是劍聖,必然教我劍術,那趙家槍法便無法修練,若父親祖先泉下有知,必罵我忘祖忘宗,唉,苦惱啊苦惱。

此二人一路煩惱,縱馬南行,深夜時刻,便回到了宛城,城門衛兵見二人回城,連忙上前道:“龍大俠,不可入城啊!”

龍雲天一聽納悶道:“城中是發生何事啊?”

衛兵道:“傍晚時分,洛陽城來了一名官員,通令全國追捕您身旁那孩童,現在還在府中與大人說話呢,大人派小的準備了銀兩與您的物品在此等您,此地不宜久留,龍大俠您還是先離去吧。”

龍雲天聽完昂然道:“龍某一生不曾怕過任何人,更何況是朝廷鷹犬,哼,我便入城,看那賊子能奈我何?”

衛兵一聽哀求道:“我家大人亦知龍大俠乃當世奇人,但那官吏那朝廷大官,倘若龍大俠進城了,必令我家大人擒拿您,我家大人若不遵從,必被視為同夥,若遵從,必命我等擒拿您,我等若不遵從,亦必被視為同夥,若遵從,我等那是龍大俠您的對手啊?龍大俠,您行行好,別為難我等小兵卒將了。”

龍雲天道:“既如此,我便不為難你,隻是這鷹犬,哼,得給其一點苦頭瞧瞧。”

衛兵慌張道:“龍。。。龍大俠,您可別為難我啊。。。”

話還未說完,龍雲天早已一個閃身,飛身入城,須臾時間,龍雲天又回到城門,隻見城內一陣騷動;龍雲天微笑道:“幫我向王太守告辭,多有冒犯,容吾日後謝罪。”說罷,二人便駕馬往西南離去,

衛兵倉皇道:“龍。。。龍大俠,您。。。您。。。”

半刻時間後,城內兵馬衝出,人人大喊捉賊。

那洛陽城來的官吏,更是氣急敗壞的問道:“那。。。那賊人呢?這還有王法嗎?竟敢擅闖官府,偷我官符,你。。。你說,他逃往那去啦?”

一旁王太守眼神一閃,城門衛兵會意,連忙道:“往。。。往城北逃逸了。”

王太守一聽便急道:“來人啊,快追!沒捉到賊子不許回城。”說罷,回首陪笑道:“大人息怒,小的馬上派兵去追,必將此賊捕獲,您先入城歇息。”說罷,回頭向府中衛兵道:“快,快護送大人回府。”

這王太守不愧久曆官場,深知為官之道,一句話便塞住了那官吏之口;既保住了自己的官紗,亦顧及了那大官之顏麵,更賣了人情予龍雲天,隻是可憐那些官兵,白跑了數百裏路;至於那官吏的印信與龍雲天的下落,日後再做打算便是了。

話說龍雲天與趙飛離開宛城後,一路往南行,路上說說問問,龍雲天也漸漸了解了趙飛的身世,隻是聽聞趙飛道其父是因青釭劍而死,龍雲天心中甚是不解,沉吟片刻,憶及依稀曾聞糜鵲道:這青釭劍原乃漢末曹氏所有,與倚天劍本是一雙;隻是數百年來,那倚天劍始終名震江湖,不知多少英雄好漢為了搶奪此劍,而命喪黃泉,幸得前少林方丈覺光大師將此劍埋於蜀中翠屏山,才化解此厄;而青釭劍,江湖中人皆隻聞其名,不曾有人見過,我亦是從糜兄口中才知此劍,今日,此劍重出江湖,難保日後此劍不會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啊!隻是,這劍既是趙飛家傳寶劍,吾便不可將其藏匿,唉,既如此,日後更不能將其帶往別派拜師矣,如此,難道我便注定要當個忘恩負義,背信之人嗎?

這龍雲天越想越心煩,趙飛見其臉色甚是煩惱,便問道:“龍大俠,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龍雲天一聽莞爾道:“胡說,我乃習武之人,更兼修身養氣,怎麼會。。。”話未說完,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龍雲天那愁雲慘霧的臉,便浮出了笑容。

原來,龍雲天從小便跟著渤海怪人學武,隻是這渤海怪人一身拳腳功夫厲害,那內功卻是天授的,換句話說,渤海怪人從未教過龍雲天修練內勁之法,一想到此,那龍雲天心中便樂道:“我隻傳授此童內功修練法門,便與恩師武藝無關,待此童日後內功小成,再使其改投別派,如此,既不違師亦不負友,妙哉,妙哉。”

那龍雲天心中有了方案,便開口問道:“糜兄信中托我收你為徒,授你武藝知識,我與糜兄乃多年故友,自然不敢違背,今日我便收你為徒,隻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趙飛一聽大喜,咕通一聲,便從馬上跳下,低頭一拜便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龍雲天正容道:“且慢,你欲投我門下,便承諾我三件事,不可輕易違背。”

趙飛喜道:“師父請吩咐,我定當遵循。”

龍雲天道:“一,不可驕傲自大,為非做歹。”

趙飛道:“是。”

龍雲天道:“二,當行俠仗義,鋤強扶弱。”

趙飛道:“是,知道了。”

“至於這第三嘛。。。”龍雲天沉吟一會道:“我隻授你內功法門,日後你若欲學習劍術拳法,必須改投其他門派。”

趙飛疑惑道:“師父,這是為何呢?”

見趙飛問起,龍雲天便將之前所顧忌的事,一一告訴了趙飛。

趙飛聽罷,驚訝的半旬說不出話來,待回過神後,便拿出了槍法秘笈,開口問道:“那。。。弟子可以習練祖傳的槍法嗎?”

接下了槍法秘笈後,龍雲天仔細一看,見書上記載之槍法與自己所練之劍法看似並無關聯,但武學之道既一法通,萬法皆通。便道:“既如此,我便教你內功心法,並試著幫你將槍法融入劍法之中,你意下如何呢?”

趙飛道:“是,一切就依師父的意思。”

龍雲天道:“嗯,既如此,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弟子了,記得我剛說的事,若有違背,我定取你性命,清理門戶。”

趙飛道:“是,弟子日後定當行俠仗義,絕不為非做歹,胡作非為;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待趙飛磕了三個響頭後,龍雲天開口道:“飛兒,起來吧。”

趙飛道:“謝師父。”

這趙飛終於拜得名師,心中是無限歡喜,但眼眶卻濕了,龍雲天一見納悶道:“飛兒,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趙飛哭道:“若非糜叔叔,我此時此刻還隻是一個流浪街頭的孤子,隻是今日我已是師父的徒弟了,糜叔叔卻被那可惡的許天霸所害,一想到糜叔叔,我。。。我。。。”

龍雲天歎息道:“糜兄一生助人行善,知恩圖報,飛兒,希望日後你能成為頂天立地的好漢子,這樣,糜兄泉下有知,定當滿心歡喜。”

趙飛啜泣道:“是,我必不負糜叔叔與師父的期望。”

看著天邊的曙光,龍雲天沉吟道:“嗯。。。天色已漸亮,咱們便回焰雲山吧。”說罷,便領趙飛緩緩駕馬往南離去。

到了下午時分,兩人來到了焰雲山山腳下,趙飛抬頭一望,見這焰雲山既高且險,直入雲中,但奇怪的是附近並無通往山上之路,隻見這山峭壁深岩,亦無繩索纜車,正覺納悶如何上山之時,忽聞龍雲天一聲長呼,龍吟般的嘯聲直上天界,須臾時間,一個人影便從陡峻的山岩上落下。

那人一落地麵,便上前向龍雲天道:“龍伯父,您回來啦,咦,這孩童是誰啊?”

龍雲天道:“這孩童乃我新收之徒弟,名為趙飛,你先將此物品搬上山去,我隨後便與趙飛上山。”

那人懷疑道:“這小師弟年紀尚幼,能上山嗎?”

龍雲天道:“當然不行,我會背其上山。”

那人猶豫道:“那。。。龍伯父您先上山,我隨後再背小師弟好了。”

龍雲天大笑道:“就憑你這微末道行還想背人上山,你想把我這新收徒弟給摔死啊?”

那人羞赧道:是,“那我先上山了。”說罷,便拿起龍雲天馬上之物品,一個縱身,便攀岩而上,隻一會功夫,便不見蹤影。

趙飛見那人離遠了,便開口問道:“師父,這是何人啊?”

龍雲天微笑道:“此人姓程名嶽,乃我義弟程源之子,隻是我義弟程源英年早逝,臨死前托付與我,嗯,屈指算來,也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趙飛道:“喔,我剛見此人輕功過人,還以為是師兄呢。”

龍雲天大笑道:“哼,輕功過人?別笑掉別人的大牙了,我是見此山陡峭,怕其出入不易,故教其一點皮毛罷了。”說罷,一把將趙飛扛於肩上,一個躍身,便往山上而飛,待上升之勢漸消,便往陡峻的山岩一點,又上升數丈,如此反覆,隻須臾時間,兩人已達山腰小屋,趙飛低頭向下一望,那程嶽還在半路,待其到達,已氣喘噓噓,毫無適才下山時的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