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到達宛城外圍平原時,那程嶽已在城門口等候許久,一見趙飛自馬車上走下,便上前笑迎,兩人乃幼時玩伴,又多年不見,著實歡喜不已。
此時,車上孫凝緩緩走出,程嶽一見世間竟有女子如此豔麗,心中怦然一跳,忙問道:“趙飛,這少女是何人,怎麼我從未見過?”
趙飛笑答:“孫姑娘是我昨夜才交識的俠女。”說罷,便回頭低聲道:“凝兒,這位是程嶽程大哥,是我幼時玩伴,不可無禮。”
孫凝耳聞趙飛竟稱自己是俠女,噗哧笑了起來,便向著程嶽微微欠身,嫣然一笑道:“小妹孫凝,久聞程大哥大名,知程大哥乃一員虎將,且武功高強,騎術過人,小妹聞名已久。”
這孫凝壓根兒不認識程嶽,隻是聞趙飛一句不可無禮,便胡謅亂道;說罷,便偷眼望著趙飛,見趙飛微微笑著,彷佛心中甚感滿意,忍不住又噗哧的笑了起來。
那程嶽雖已下山多年,但從未見過如此嬌媚少女,又聽聞孫凝的恭維之語,心中飄飄然的嗯了一聲,雙眼無神的望著孫凝。
孫凝見程嶽雙眼盯著自己,心知對方是被自己的美貌所惑,心中不喜之色油然於表,蹙起黛眉便哼了一聲。
程嶽聞聲,心知自己失態,連忙定睛肅容道:“趙飛,龍伯父已在城內等候許久,我這便帶你前往。”
趙飛尚未接話,那孫凝已搶先道:“程將軍尚有軍事在身,不敢煩勞,我與趙大哥一同入城即可。”
程嶽聽聞孫凝言語,哂笑道:“我隻離開片刻,無妨公事。”
隻見那孫凝蹙眉歎道:“久聞程將軍帶兵賞罰分明,今日卻公私不分,實令小妹失望,且若發生意外,程將軍便犯了怠忽職守之罪啊。”
趙飛耳聞孫凝言語,心中擔心,點頭道:“凝兒說的沒錯,程大哥別掛念我,小弟自個入城即可。”
程嶽見二人一搭一唱,心中不喜,當下默然不語,望了孫凝一眼,見孫凝吐舌扮個鬼臉,便冷冷道:“既如此,那你們便自行入城吧。”說罷,便轉身上了城門,臨走前,還瞪了趙飛一眼。
見此景,趙飛心中甚是不解程嶽之意,但孫凝可是心知肚明,便拉著趙飛之手,快步走入了城內。
進城後片刻,兩人便已步行至太守府,望見龍雲天與靖悟道長正在大廳交談,趙飛便連忙入內參拜。
龍雲天見趙飛已從襄陽回來,又瞧見趙飛身後竟跟隨著一個少女,心中納悶,便開口問道:“飛兒,這女子是何人?”
趙飛聽師父問起,便將昨夜所發生之事,一一告訴龍雲天,待述說完畢時,隻見靖悟道長哈哈大笑,龍雲天的眉頭卻早已微微皺起。
靖悟欣然笑道:“這小姑娘雖大膽妄為,但此次,也足讓那富家子弟嚇破了膽,來來來,讓貧道看看你身上傷痕。”
孫凝見靖悟道長招喚,便上前恭敬拜道:“弟子孫凝,拜見兩位前輩。”
那靖悟微笑道:“小姑娘免禮。”
一旁龍雲天沉聲問道:“你是何人弟子?竟如此調皮惹事。”
孫凝一見龍雲天臉色嚴峻,心中甚為不喜,但瞄見一旁趙飛臉色恭謹,心知若惹得龍雲天生氣,這傻哥哥也無力維護自己,隨即臉色微黯,雙眼一紅,裝出一付可憐相,跪在地上道:“凝兒不知天高地厚,現在已知錯了。”
那靖悟見孫凝一付楚楚可憐樣,便淡淡一笑道:“龍兄,此女隻是一時貪玩,且已身受重傷,你就別再苛責了。”
龍雲天聞靖悟話語,又見孫凝已有反省之色,臉色微緩道:“姑娘既已知錯,日後切記不可再犯,起來吧。”
孫凝緩緩起身,低聲答道:“凝兒以後不敢了。”轉身向趙飛微微吐了吐舌,走了過去。
此時,靖悟開口向趙飛問道:“賢侄,怎麼不見我門下弟子隨你一同前來?”
趙飛恭敬道:“弟子已將道長書信,轉交予賀豐道長,隻是賀豐道長說要等待門下弟子回城,弟子才先行回來。”
靖悟聽完緩緩起身,沉思了一會,心中甚是憂慮,望著龍雲天焦慮道:“若如此,不知趕不趕的上時間。。。”
趙飛疑惑問道:“山賊不是今夜才會有所行動嗎?現在尚有三四個時辰,怎麼會趕不上呢?”
靖悟見趙飛神情疑惑,便將昨日夜訪武威鏢局總鏢頭於嵐之始末,告知趙飛。
原來,昨日下午,趙飛單身下山後,靖悟與龍雲天隨即至宛城尋訪王太守,從那王勉處得知了趕赴關中地區賑災的車輛,已在昨日離城,往長安慢慢駛去,兩人便拿著太守官符,沿著大路,疾促的從後追去,約莫數十裏之後,兩人已追至車隊夜宿之處,將山賊欲奪賑銀之事,告知了武威鏢局總鏢頭於嵐,並交代那於嵐,盡快將車隊返回宛城,兩人隨即又匆忙地趕回了宛城,與王勉洽談著防禦之事。三人皆徹夜未眠,挨到中午,尚未討論出方案,那王勉已然支撐不住,入內休息,現仍睡著未醒。
一旁孫凝聽完,淺淺笑道:“兩位前輩無需操心,該如何對付山賊,凝兒已有方法。”
忽聞此言,身旁三人皆大吃一驚,那龍雲天溫言問道:“姑娘有何妙計,這便告知龍某吧。”
孫凝此時心想:哼,你這當人師父的,剛才竟在趙大哥麵前責罵本姑娘,不趁此時急急你這劍聖,更待何時!
心想至此,孫凝便嬌媚一笑道:龍前輩叫我凝兒就行了。說罷,便退至趙飛身後,靜悄悄的望著屋頂。
那龍雲天見此景,心中一急,微怒道:還請姑娘這便告知龍某,該如何對付山賊。
一旁趙飛見孫凝仍不發一語,又看見師父麵色凝重,急忙低聲道:凝兒,別耍脾氣了,你有什麼方法,就趕緊說出來吧。
孫凝見龍雲天神情焦急,便低頭偷眼望著趙飛嗔道:人家又不叫姑娘,人家叫凝兒啊!
龍雲天聽聞此言,心中火起,便欲發作,靖悟連忙上前笑道:龍兄,這凝兒脾氣刁鑽,與當年火麒麟十分相識啊。
龍雲天聽得靖悟言語,心中方悟,便微笑道:是啊。轉頭向孫凝頓了頓道:姑娘。。。嗯。。。那凝兒你有何妙計,這就告訴龍某吧。
孫凝見龍雲天已然妥協,便嫣然笑道:是。頓了頓後,續道:從宛城往長安城的道路隻有兩條,一條是朝廷所建的官道,路麵順暢易行,但路程遠了數十裏;另一條乃居民來往常經之山道,雖然崎嶇不平,但卻近了約莫百裏。。。那靖悟聽到此,搖頭道:凝兒說的沒錯,隻是現在若讓車隊改走山道,賊子們亦會有所準備。
孫凝聽聞靖悟之語,抿嘴嬌笑道:就是要讓他們有所準備,這樣他們才會中凝兒的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