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已經到了畫畫時,要不停哈氣才會覺得一點點暖和的天氣。
學校宣傳欄裏,也貼著黎靜在外麵看到的關於藝術之春宣傳廣告的縮小版,旁邊有另一張。是紅底黑字的啟事,上麵的麵向學校征稿的更具體的要求,還有截止日期之類。
黎靜在啟事前麵站著,一邊看一邊搓著凍得冰涼的手。旁邊站著幾個人,議論著躍躍欲試。“你也要參加的吧。”不知在什麼時候,黎靜旁邊的人換成了沈碌。
沈碌自之前那時候起,就沒和黎靜搭過一句話。
黎靜想了想她這話的意思,還是禮貌的笑笑,裝作不知道一樣問:“最近很忙嗎?都沒找我玩?”
“我也要參加。我一貫的自我介紹就是‘碌,是碌碌無為的碌’,沒有意外的話,對你應該也是這樣說。可千萬不要當真。我要參加的比賽,還沒有輸過誰。這是提醒而且是善意的。”
沈碌穿著粉色的羽絨服,帶著一臉趾高氣揚的神色,踩著圓頭皮鞋噠噠噠的走了。
黎靜的心裏嘶嘶地穿著風,這個算是下戰書?
黎靜邊走邊用指甲鉗修指甲。每到冬天,黎靜的手指甲沿上,就會脫皮。雖然隻是一點點,可要是沒留意掛到哪裏,就會疼得直飆淚。
葉辰氣勢洶洶地從對麵直奔黎靜而來,麵色鐵青,像要把黎靜的皮剝了的陣勢。
“黎靜。”
被葉辰的一聲大喝,黎靜的指甲鉗一下掉在地上。周圍匆匆奔走的人群有一小部分停下來做觀望狀。
“你怎麼能這樣,我們都承認你的畫不錯。並且一定要比沈碌好很多,但是每一個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呀。她好不容易想要參加這個比賽,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來戳傷她的自信心呢?”
黎靜由衷地覺得搞笑。對葉辰說:“我說葉辰,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說了什麼了嗎?”黎靜自認為記憶力不是差到說完就忘的程度,剛剛在展板那裏說的‘很忙嗎?怎麼沒來找我玩。’這樣的話,用語文課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分解揣摩說話人的意圖的方法。也沒有哪一個字可以有戳傷一個人的自信心的功能!黎靜都要想膜拜一回這樣博大精深的漢語言文化了。
“沈碌都跟我講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大度,隨和的女生。還以為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呢。光畫得好有什麼用,一個人的心胸太狹窄,以後也不可能創造出好的作品來的。”葉辰越說越憤憤然,排著他們班幾個男生的肩,拍著球走籃球場去了。
葉辰說完後喉嚨裏模糊不清的一聲‘哼’還是其他什麼聲音,那倉促結束的音節深深刺痛了黎靜的心。
“我他媽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我該有什麼不一樣?你不是很有判斷人的能力嗎,我是那樣的人,你之前就該知道的!怎麼能怪別人!”
葉辰一邊走一邊運球,在聽到黎靜這樣的話,不自覺地僵直了背,站了好一會兒後,才又拍著球往球場走。
被葉辰這樣一氣,以前讓自己鎖起來的那個孤高又自傲的黎靜又主宰了自己的思維。忍?在來到這裏之前,黎靜都是絕不把氣留到第二天撒的火爆脾氣。而且為了一個莫名其妙就黑下來臉的沈碌,根本不值得忍。
她跟著跑過去,在葉辰背後往他腿上就是一腳。
葉辰抱著腿齜牙咧嘴。
“葉辰,你喜歡誰,我管不著。但你剛剛的話錯了就是錯了。我覺得忍不了,要糾正你。我認識你,沒有她認識你早。但我敢說,嚼誰舌根的事,本小姐不會做也做不來。你之前被人揍得渾身是血還差點雅爆我的輪胎,我說過什麼嗎?你們用我的智商我的成績取樂的時候,我說過什麼嗎?她跟你打了什麼報告說了什麼壞話我不知道。但是我跟她說的是什麼,你就那麼確定是你聽到的版本嗎?聽著小女朋友說的話,就血液噴張了。你和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嗎?我們將心比心一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