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暴雪初停。
一片偌大的廢墟上，還有戰後的煙火為飄散，殘臂斷肢到處都是，庭院裏，倒塌的牆壁上，被燒毀的木屋內，到處堆滿了屍體。這些屍體雖然血肉模糊，但仍舊能看出，死前經過痛苦掙紮。
寫著“清風山莊”四個大字的門匾，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清風兩字已經完全看不出來，隻能模糊看出“山莊”二字。
高高豎立的旗杆上，旗幟也被火焰焚燒，隻剩光禿禿的木杆孤立在那中。
想來，這門匾和旗幟，在第一波火弩的攻擊的下，就被毀掉了。
一名白衣老者，踏在這一片廢墟上，老者身軀顫抖，手臂顫抖，寬大的白色布袍也跟著抖動。
老者身後，一群穿雪白衣衫的武者默然肅立，都低著頭。
這一群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家的大長老風雷，和一眾風家子弟。接到銅礦山莊被襲擊的消息，他們便火速趕來，到這裏時，隻看到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來的路上，風大長老已經估算了損失的嚴重性，但到現場看到這慘烈的景象，才知道是遠遠的低估了，這場景，比蠻族屠城還慘。
血腥味還飄散在空氣中。
有人經受不住這血腥的場麵，俯下身子哇哇大吐。
“這……這是怎麼回事？”風大長老顫聲問道。
一名風家人上前一步，低聲道：“昨天夜裏，一隊人馬襲擊了我們的山莊，對方動用了東陽軍中的軍械，炮火很猛。據一名幸存者稱，對方火力覆蓋了很久，山莊一片火海，隨後有殺手進入火海殺人，男女老幼全不放過……”
“對方是什麼人？”風大長老眼中血光迸出。
“幸存者聽到飲血樓三個字……”風家人回話。
“幸存之人呢，帶我去見他。”
“重傷不治，已經死了……”
“還有別的幸存者嗎，帶我去見！”
風家人沉默搖頭。
清風山莊，風家在東陽外山的最大銅礦產業，莊內常駐五百人口，一夜之間，全部被滅，山莊化為灰燼。
“飲血樓……”
風大長老咬牙切齒，眼中憤怒的血光又化為疑惑，飲血樓，怎麼可能？
風家與飲血樓走得那麼近，風二又在飲血樓做事，怎麼可能是飲血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遠處一片樹林內。
牧仲和關曉蕾遠遠看著山莊廢墟，隔得這麼遠，還能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兩人沉默著，沒有說話，昨夜的屠殺行動，實在太慘烈了，兩人雖然沒有參與殺戮，但，畢竟是兩人設計，將這些人馬引到這“清風山莊”來的。
牧仲還好些，畢竟無論是在地球時代，還是在劍聖時代，都見慣了也經曆過不少殺戮，昨夜雖然慘烈，但精神上還受得了。
關曉蕾則不同了，年幼時跟隨父親學習識器煉器，之後又隨異人學習各種雜學，可謂是才學八鬥，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這種慘烈場麵，還是第一次見。
她雖然知道，昨晚，她和牧仲，如果不把人引導這邊來，此時化作廢墟的就是牧家的山莊了……但，心裏還是接受不了這種慘烈。
“就沒有別的什麼……雙方都沒有傷亡的法子麼？”關曉蕾忽然問。
“你看過野史傳記小說麼，開篇第一句話總是，某某世界，以武為尊。昨夜的事，正是以武為尊的最好詮釋了。武道世界就是這樣，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風家和我們牧家之間，注定隻有一家能存活了。”牧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