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的楊麥趁著父母不在,悄悄的用座機撥通了張遙的手機號碼,關機。楊麥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心想:他是不是騙我的呀,畫室沒人,電話不通,難道他給我留的聯係方式是假的?越想心裏越鬱悶,整個晚上都魂不守舍的,讓楊父楊母也跟著擔心了一晚上。
第二天,關機,第三天,關機,第四天,依然關機。到了第五天,楊麥坐不住了,簡單收拾了一下,背著書包就出門了。
小巷子還是安靜如初,隻是偶爾碰見一兩個路人,水泥牆壁上貼滿了治療各種疑難雜症的小廣告。楊麥來到畫室門前,果然,還是那把鏽的估計都很難打開的大鎖。楊麥趴在門縫上朝裏望去,空蕩蕩的院子,屋門緊閉。旁邊的窗台下擺著五六個酒瓶和陶瓷罐,橫七豎八的躺在水泥地上許久沒人理會的樣子。果然是個畫室,楊麥在學校的畫室見過類似的瓶瓶罐罐,心下一陣寬慰。
“咳,咳。。。”背後突然有人在清嗓子。
楊麥猛的回頭,一臉好笑的張遙背手站在身後,依然是黑衣短褲,楊麥從來不知道這麼普通的衣服會被一個男孩子穿的如此好看。黑色的T恤襯著他原本不黑的膚色更加白皙,還給他添了一層憂鬱,看著他的笑臉,楊麥有些迷亂。許多年後楊麥才知道,那份憂鬱其實和衣服根本沒有一點關係。
“你幹嘛呢,找食的小貓一樣。”一米八五的身高,在和一米六的楊麥對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彎下了腰。又靠近了一些,滿是笑意的眼角托起厚厚的雙眼皮,漆黑的眸子像暗夜裏的星辰,透著幽亮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唇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真好看,楊麥在心裏歎道。看著呆呆的楊麥,張遙覺得有趣,身子悄悄往後縮了些,突然往前一探“喂。”
驚得楊麥踉蹌後退了一步,張遙哈哈大笑起來。楊麥有些惱,扭頭不理她。張遙拍拍她的腦袋,笑了聲傻姑娘,便上前開門。
“你來的還真是巧,我前幾天一直都不在Z市,今天早上才剛回來。”張遙說著推開了大門。
“哦,哈哈,真巧。”楊麥隨著附和到,不易察覺的撇了撇嘴,跟著張遙走進了院子。
“不過,最近確實有事,所以剛把畫轉移到畫室裏,就離開了,還要繼續畫上幾天,讓你失望了吧。”張遙邊關門邊說到。
“沒事兒,我看你畫。”說完又覺得這話有些隨意,隨即改口:“我是說,我不急。”正在開畫室門的張遙回頭衝楊麥笑了笑。
從外麵看起來和普通人家沒什麼不同的畫室,裏麵卻大有文章,從牆壁上的痕跡看來不知是誰把其餘的房間都拆了,二百多平米的房子一覽無餘,北麵牆上兩扇極大的窗戶被一些藤蔓植物覆蓋了不少,使得房間增添了一些陰涼,畫架板凳盤踞在屋子的各個角落。在房間的西北角,那幅汪洋安靜的立在畫架上,比起當日的初稿,現在已經幾乎算是完成了。
“唉,這不已經畫完了嗎?”楊麥趴在畫麵上左看右看。
“嗬嗬,還有一些細節沒有處理,讓你看看什麼叫畫龍點睛。”張遙片刻也不耽誤,打開落地扇,就拿起畫筆開畫。
“你很熱嗎?”楊麥覺得房間裏的氣溫剛好,很舒服。
“海邊能沒有風嗎?”張遙反問到。
“哦,我懂了,你在找那份感覺。”楊麥搬了一個小馬紮過來,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欣賞起來。
“你這姑娘真是奇怪啊,對外行來說作畫過程枯燥無聊,那天叫你來看也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你倒上癮了。”張遙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停留在畫布上。
“哈哈,我,好奇嘛。”楊麥打著哈哈笑道。
畫室裏隻有風扇在吱吱作響,男孩的畫筆輕輕點在畫布上,填補著心中大海的色彩。女孩雙手支在膝上托著下巴,男孩的側臉輪廓分明,卻不張揚。真是好看,女孩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