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這段時間對楊麥來說卻一直很煎熬,自從小瓷出事,楊麥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改變,原本張遙的出現讓她開朗了不少,但是遇見他真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楊麥以前還算是靦腆,偶爾也會開開玩笑,還會和董瓷撒嬌,現在卻變得有些冷漠,不願意和人來往,有的也隻是表麵上的禮貌,隻有楊鈴是個例外。
高一快放寒假的時候,B中一些去外地學習的藝術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些。幾個月音訊全無,楊麥再也坐不住了,看到自己學校回來了這麼多人,估計A中也差不多吧。趁著沒有晚自習,畫室也沒有課,楊麥騎著單車冒著寒風穿過了半個城市來到A中。那時楊麥已經在現在的畫室裏學畫了,是真的喜歡,也是為了靠近他,她很努力。學生模樣的她並沒有受到門衛的阻攔,何況最近回來了一些學生,門衛也有些倦怠。張遙的班級很好找,他是藝術生,A中隻有兩個藝術班,在一棟獨立的實驗樓三樓,也是頂層。整個樓有很多偶爾會被用到的實驗室和微機室還有琴房,平時沒有人,這棟樓不同於上課的教室是單向的,房間是相對的,不開燈就是一片漆黑,有的房間從窗戶就可以看到人體模型,很像恐怖小說裏的場景。之前跟路上的學生打聽的時候,那個男孩隨口說了一句,那樓挺恐怖的,當時楊麥一點也沒有在意,現在是真切的體會到了,雖然有點膽怯,但是急切的心情讓她無暇顧及這些。硬著頭皮爬上了頂層,卻是燈火通明。幾個男生女生在走道的窗戶旁邊抽煙聊天,情侶依偎在一起摟摟抱抱,楊麥並不是沒有見過這般光景,隻是這樣的明目張膽著實讓她有些汗顏。趴在教室門口向裏麵張望著,學生寥寥無幾,都在做著一些和學習不相幹的事情,另外一個教室也是,楊麥並沒有尋到張遙的影子。問了幾個人,都說沒有見過,心又沉了下去。教室門口就是樓梯,楊麥呆呆的走到第二層的樓梯口,慢慢坐了下來,安靜的走道借著樓上露出的一點光隻可以看清大概輪廓,和樓上仿佛是兩個世界。楊麥蜷坐在台階上,決定等一等,說不定他剛好回來上晚自習,給同學們一個驚喜,自己也有驚喜。
直到上課鈴聲打響,依然沒有等到要等的人,楊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絕望,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楊麥已經不知道該去問誰了。小瓷,張遙,為什麼你們都這樣突然離開我,為什麼總是丟下我一個人,抱著肩膀,楊麥抽泣了起來。身邊有人坐了下來,帶著一股好聞的洗發水味道還有淡淡的酒氣。
“你怎麼了?”楊麥看不清女孩的長相,隻是覺得她像是一學舞蹈的,坐著也能看出來身材修長。
“我在找人,但是我找不到他。”濃濃的鼻音,讓聲音有點模糊,但此時的楊麥真的想和誰說說話,隨便是誰。
“找人?嗬嗬,我以前也在找人,但是現在不找了。”楊麥莫名其妙的看著黑暗裏的女孩。女孩低頭把頭發別到耳後,從黑色休閑皮包裏拿出一盒東西,好像是香煙,修長的手指在並不明亮的空間裏顯得異常白皙,利落的夾了一支煙放在唇上。點燃打火機的時候,楊麥看清了她的麵容,是一個很好看的女生,過胸的長發,柳眉杏目畫著淡淡的妝容,隻是女孩的眼神透著一些迷茫,可能是醉了。女孩發覺楊麥在盯著她,似乎輕輕笑了笑,遞給她一根煙和打火機,楊麥猶豫著接了過來,並沒有點著。
“煙是個好東西,能讓人心裏暫時平靜一些,雖然味道不怎麼好聞,但是呼出煙霧的時候就好像把煩惱也吐了出來,然後散掉,嗬嗬。”女孩自顧自的說著,楊麥隻是握著香煙和火機,呆呆望著女孩模糊的輪廓。
“你在找誰?”女孩突然轉過頭來,看不清的麵孔隻有瞳孔泛著一絲暗淡的光。
“張遙,你認識嗎?”楊麥遲疑著,卻又想再試試。
女孩卻出人意料的笑了起來,笑聲裏麵沒有開心卻有無奈,笑的她自己都有點停不下來。
“你笑什麼?”楊麥有些惱怒,心情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