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在顫抖,陳遠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最後變成了笑,不知道是微笑還是苦笑。手機貼近臉前,輕抵在額頭上:“楊麥,謝謝你。”
說給自己聽的一句話,卻再也笑不出來了,眉頭擰的更緊了,陳遠茫然的抬起頭,無助的左右看了看,終究是哭了出來。仿佛是積攢了千年的委屈,淚水決堤,額頭緊緊貼住爬梯,抽泣聲漸漸變大。“麥子,謝謝你。”陳遠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聲音雖小,但是在無人的寢室卻格外清晰。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陳遠哭的越發撕心裂肺,聲音傳到了門外,在空曠的走廊裏回響許久。
早上陳遠的短信,讓楊麥愧疚了一夜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不停在心裏翻湧著。一天的奔波最後卻不是沒有找到張遙的失落,而是對陳遠的心疼。找不到似乎已經成了習慣,而這個高大陽光的男孩,坐在樹下小馬紮上的背影卻在腦海裏停留了許久。不停的包容,總是強顏歡笑,毫無保留的付出,楊麥心疼他。可惜在許多年以後楊麥才明白,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了心疼的感覺,原有的感情就已經悄悄地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
陳遠帶給楊麥的所謂的特產其實都是她平時愛吃的一些零食和一些軟裝罐頭,在打開牛皮包的一刹那,楊麥真的有點想哭。陳遠把一些好吃的家鄉特產,像燒雞,醬牛肉什麼的這些大包裝的吃的都放在最底層,最上麵全是零食,有果凍,有棒棒糖,有盒裝奶茶,有所有自從認識以來楊麥在陳遠麵前吃過的東西,同樣的牌子同樣的口味。楊麥平時零食吃的不多,這些有幾樣是經常吃的,有幾樣隻吃過一兩次,楊麥自己都記不清楚。魏佳敏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些,就來找楊麥討要,一向對她大方的楊麥竟然有些不舍得給,最後也隻得了一袋果凍。
陳遠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衝向政教處辦公室領罰的同時,楊麥一個人心情極佳的正在走向自己的寢室。陳遠的牛皮包很大,快要趕上一個小旅行箱了,東西自然也多。楊麥粗略的算了算,如果當飯吃,起碼有一個星期不用去食堂了。難得有點嘴饞的楊麥推脫了魏佳敏一起吃午飯的約定,一個人坐在寢室裏打開了牛皮包。如同一個百寶箱,讓楊麥吃了這幾個月來最有滋味的一頓飯。
陳遠的短信楊麥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或許這是唯一一次陳遠不用追逐的姿態就完全占據了楊麥的時間,從昨夜到此刻,楊麥沒有再想起張遙,滿腦子都是他。原本以為隻是一些問候的短信,可是讀過之後,楊麥沉默了。
“麥子,如果沒有張遙,你會喜歡上我嗎?像喜歡他一樣的喜歡我?”
會嗎?會吧。這個答案似乎沒有經過思考就在楊麥的腦海裏說了出來,他善解人意,溫柔體貼,不強求卻也不退縮,楊麥找不出來一點他的不好。如果沒有張遙,自己會喜歡上他的,會像喜歡張遙一樣喜歡他,可能,甚至更多。陳遠給她的一切她都感受到了,而張遙,楊麥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對張遙的記憶是真切存在過,還是自己完美後的假象,包括他的長相。兩年了,自己習慣了等待,習慣了尋找,不乏有追求者,隻有陳遠還在靜靜守候,怎麼會沒有一點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