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麥,他在我們畫室三班做助教,明天開始。”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這條短信依然躺在楊麥的舊手機裏。在偶爾空閑的時間裏楊麥也會翻出這部手機打開來讀一讀陳遠從前給她發過的短信,他的問候,他的關心,字字句句存在了手機裏。讀的最多的還是這一條,她總是猜想這個總是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的男孩發這條信息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神情,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是依舊淺笑著,還是會躲起來偷偷地哭泣。
和所有人想像的都不一樣,楊麥收到這條信息的瞬間,她沒有心跳加速,沒有迫不及待,沒有喜極而泣。楊麥隻是覺得很難過,但是那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的難過是為了什麼,隻是很難過,很難過。那天她在畫板前呆坐了許久,想了些什麼她自己都不太清楚,隻記得所有給陳遠發回去的短信都如石沉大海,回撥過去,也是冰冷的女聲提示對方已經關機。此後的日日夜夜,楊麥也會偶爾心血來潮再撥通那個號碼,可是對麵再也沒有人用微微帶著激動的語調喚起麥子這兩個字。
她還是去了,兩年多的追尋是否要落下帷幕,楊麥心裏像個無底洞。找到了陳遠的宿舍,楊麥至今還記得那個叫孫昱的男生複雜的眼神,坐在陳遠曾經睡過的床下抽著煙。
“你就是楊麥?陳遠走了,退學了。誰都攔不住他,本來中午還特別高興的和我說你,下午我一回宿舍就看見他在收拾行李。他當時那個笑看的我都心裏發苦,他說你心願了了,你找的那個人明天就會來我們班做助教。他,他還說如果你來了,讓我帶你去找她,千萬不要讓你再錯過了。要我一早就在宿舍等著,說你今天一定會來。楊麥?那個人真有那麼好?我一個大男人看著陳遠對你的心思我都覺得感動,你怎麼就那麼無動於衷呢?”孫昱一直坐在床邊抽煙,沒有看楊麥一眼,無可奈何的語氣,直到最後一句話,抬頭望著她,變成了直白的質問。
楊麥的表情一直很平淡,沒有打斷他,認真的聽他說每一句話,包括他對自己的指責。隻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陳遠的床位,眼裏幻化出陳遠的樣子,躺在床上滿臉期待的盯著手機屏幕。
“他整天滿腦子都是你,什麼都為你想著,受傷還怕你知道,我們學校多少個女生追他,他看都沒看過一眼。。”孫昱說著有些來氣,本來自己並不是個願意和女生斤斤計較的人,實在是對陳遠這種大無畏的做法不理解,替他委屈。
“受傷?”楊麥把眼睛從陳遠的床上收了回來,直直的盯著孫昱,一臉驚訝。
“是啊,被人尋仇,被人打的腦震蕩還斷了好幾根肋骨,光在醫院就躺了一個多月。”孫昱不耐煩的看了楊麥一眼。
楊麥直接呆住了,這就是為什麼他晚來了兩個月,他說有事,自己都沒有多問一句。被人尋仇?是李湘婷吧,她惱羞成怒所以陳遠才會挨打。斷了肋骨,那會有多疼啊,可是為什麼,那兩個月裏的關心卻沒有斷過。楊麥有些站不穩,坐在了孫昱旁邊,孫昱往旁邊讓了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