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終於把你全部的力量逼出來了，”江小天每說一個字，嘴角就冒出血沫來，但他的神情似乎還很開心：“那種禁忌的力量你真的能駕馭不被其所傷？其實你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吧，區區凡人又怎麼能駕馭這樣的力量，不如把這力量給我吧。”
方清雪靜靜地盯著江小天。
這一刻起風了，拂過室內，向遠處無邊的盡頭掠去，仿佛是無數怨靈永不斷絕的哭泣和執念，呼嘯著奔向遠方。
“你在妄想什麼呢，這是姐姐留給我的力量，誰也奪不走。”許久後方清雪淡淡道：“其實我內心比你還激動呢，當年就是你殺死姐姐的，這樣的語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本來想著要尋遍天涯海角，曆經無數次遊戲的輪回，卻萬萬沒想到就這麼輕易的找到你了。說起來......還是托我的福。”
她的聲音異常沙啞，聽起來略有怪異。
但其中冷漠疏遠的特質，哪怕從童年至今隔著漫長的歲月，卻沒有任何改變。
“還是那麼自以為是，就和你姐姐方清霜當年一模一樣啊，哪怕被我殺死也麵無懼色，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江小天笑了起來，捂住嘴發出悶咳，一聲聲仿佛從胸腔中震動而出。
他傷得很重了，方清雪那一下直接刺穿心髒，幾乎是致命的傷害。
“不過算了，我隻想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而已——原本既定的開始被打破，這場遊戲的結局應該就變成另一個走向了吧？我隻是有一點好奇……罷了。”
江小天轉頭望向我，竟然笑得有點揶揄：“我真是期待啊，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呢？”
“方……方清雪！”我似乎意識到什麼，變了調的嘶吼響起：“別過去！到我這邊來！”
方清雪隻靜靜地看著他，狂卷的氣流掀起頭發，燃燒的火苗映在眼底，亮度駭人。
“別走！”
我搖搖晃晃站起身。
然而方清雪卻突然笑了一下，伸手從褲子口袋裏摸出個亮晶晶的東西，對我晃了一晃，笑容中透出悲傷。
我的瞳孔瞬間緊縮。
——隻見那赫然是我在醫院內找到後交給她保管的門卡！
“方、方清雪……”我微微顫抖，上前道：“回來……”
方清雪把門卡放到唇邊印下一個吻，然後斷然轉身，向江小天的方向衝去！
我差個衣角就能抓住她了，電光火石間又因為自身傷勢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倒退了數步。
就在這一打岔的功夫，方清雪已經奔出了數十米距離，身影在虛空中一閃。
我愕然道：“你到底想幹什麼，自殺嗎？！”
“不……不，”站在一旁的處於中立方的黃泉守屍人歎息道：“她想去了斷這一切，她有辦法去跟這個管理員級別的鬼玉石俱焚……”
我用力揉按自己的後頸，咽下一口混著血絲的，灼熱腥甜的唾液。
我半跪在地上喘息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變成鬼以後就那麼好嗎？”方清雪頓了頓，尾音消散在空氣中，仿佛一聲悠遠無聲的歎息。
“來吧，江小天，鬼魂有鬼魂應該去的遠方。”
她伸出手，我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猝然喝道：“不！——方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