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衙內當然便是左右牙都指揮使徐將軍的大公子了,李大人,你或許有所不知,現在,徐衙內在東洲城裏說的算!”楊爾慶並不知道李盛與徐知訓之間的糾葛,作為當兵吃糧的行伍中人,他對於賞賜最看重,否則,他在軍隊裏賣命圖什麼?
李盛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楊爾慶,離開了碼頭,心裏則在盤算著,沒想到徐知訓居然來到了東洲城,看樣子,徐知訓似乎打算在這裏滯留一段時間了,可是,他為什麼打起了海盜的主意?這不是想拆老子的台嗎?既然如此,老子也就不便再去東洲城的衙門裏了,實在是不想看徐知訓那小子的臉色。
楊爾慶好奇地看著李盛的背影遠去,待他走遠了,這才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小子著實有幾分古怪,看起來神秘兮兮的……”
李盛這是剛剛從東沙島回來,一路上風塵仆仆,恰好是晌午時分,他已經不打算去衙門拜見徐知訓了,便在集市上找了一家酒館,點了幾盤當地的特色菜吃。
此時,店裏的人並不多,卻有一個坐在角落裏的年輕漢子引起了李盛的好奇。那個漢子看起來大約有二十歲左右,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從那個漢子吃飯時的動作來看,他的飯量不小,動作也很快,一舉一動很像是行伍中人。
奇怪的是,那個漢子的眉宇間卻有一種儒雅的氣質。按理說,在海邊,很少有人在酒館裏吃飯的時候不嚐一嚐當地海鮮的,像海盜那般整日裏在海上生活的人,更是對於魚蝦或者螃蟹百吃不厭,可是,這個漢子卻有點奇怪,他點的菜裏麵居然沒有任何海鮮,隻是尋常可見的燒雞和當地的特色菜提湯羊肉,還有一盤青菜。這一大桌子菜,被那個漢子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很快就吃了個精光,就連酒館掌櫃的看在眼裏都大吃一驚。
那個漢子吃完飯後,抹了抹嘴,正要站起身來結賬離去,李盛卻對他大喊了一聲:“哎,那位兄台,能否賞光過來,一起喝幾杯酒,怎麼樣?”
雖然這個漢子穿的隻是便裝,李盛卻能篤定,此人必定是行伍中人,或許他就是淮南軍之中的武將,李盛正打算找人打聽一些消息,淮南軍是否很快就要對東沙島的海盜下手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
那個漢子聞言一怔,旋即轉過身來,警惕地打量了李盛一番,遲疑了一下,這才施施然地走了過來,麵帶微笑地坐在了李盛的對麵。
“掌櫃的,給我來兩斤醬牛肉,再來一壇子上好的酒……這位兄台的飯菜都記在我的賬上。”李盛對那酒館掌櫃的喊了一嗓子,然後就與那個漢子聊了起來。
原來,這個漢子的名字叫做刁彥能,字德明,他是河南上蔡人,自幼喜歡讀書,甚至能寫詩,也算是半個文人。後來,由於家境貧困,刁彥能不得不去當兵吃糧。他曾經是淮南軍叛將王茂章的部下,後來王茂章叛逃到吳越,他也被裹挾到了吳越軍,但是,刁彥能卻一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不久前,他隨著張仁保帶領的吳越軍攻入了東洲城,後來,陳璋帶領淮南軍攻打東洲城,刁彥能鼓動一些吳越軍官兵暗中投降了淮南軍,刁彥能帶著這些吳越軍的降兵作為內應與淮南軍內外夾擊,為淮南軍立下了一些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