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慈公主雖然不明白“不按常理出牌”的含義,卻也知道這句話不是好話,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或許有這個可能,不管你是不是無辜的,我父王一氣之下都可能會砍你的頭,不過,如果我懇求我父王,派你送我去隴右那邊完婚,說不定就能保住你的項上人頭……當然,如果你現在立刻就帶著我逃到天涯海角,從此隱姓埋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說不定你能活到一百歲,你願意選哪個?”
說到這裏,普慈公主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笑容,當然,李盛根本看不到。
李盛直接過濾掉了後麵那種可能性,將飯碗放在一邊,抹了抹嘴唇,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可不想過那種整天被人追殺的生活,天天提心吊膽的,怎麼可能長壽呢?看樣子,你父王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啊,也難怪,否則他也不會從私鹽販子搖身一變成為蜀中的君王,這世道,本來就是奸人當道啊……”
普慈公主並不介意李盛這麼說他的父親,她反而覺得李盛有些可憐,被自己脅迫著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這讓她感覺欠了李盛一個人情,但她還是不能放棄。
普慈公主坐起來,走下床榻,伸出白皙纖細的右手摩挲著李盛的臉頰,柔聲說道:“在我的印象裏,我父王一直是很威嚴的,從小到大,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任何屬下講過道理,即便是對我的母親和其餘的妃子,他也從來不客氣……所以,你能不見我父王最好永遠都不要見他,別忘了,他是一個心如鐵石的君王!”
李盛握住普慈公主摸著自己臉頰的那隻纖細小手,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他忽然有了一絲衝動,就連心跳都加快了,不過,李盛的喉嚨動了動,咬了咬牙,還是毅然決然地站起身來,有些慌張地走出了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
方才一直侍立在門外不遠處的花姑連忙不敲門就闖進了屋子裏,看到普慈公主此刻依然衣衫整齊,這才鬆了一口氣,尷尬地支支吾吾道:“那,那小子傻乎乎的,真是不懂得情調,就連公主殿下這般國色天香的美人都不知道憐惜……”
普慈公主看著花姑凍得發紅的臉頰,心中泛起一絲憐惜之意,淡淡地說道: “你還是不了解李公子,他是個好人,一個不願意趁人之危的好男兒,可是,在這個世道上,就像他說的那樣,總是奸人當道……其實,我很希望逃離蜀中,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過那種普普通通的日子,然後再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生幾個孩子,我們與世無爭地過日子,耕田,織布,養花,那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遺憾的是,我卻不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就是因為我生在帝王家!”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我們還能怎麼辦?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我們到了成都之後,你父王一定會很生氣,他一定會找個替罪羊,那個李公子就會被你父王下令砍頭的,而公主殿下你十有八九會被禁足,然後再擇個良辰吉日嫁到隴右去!”花姑很擔心,然而,她對此事也是一籌莫展,這條路畢竟是普慈公主自己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