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充分了解，會議結束後，劉區長又暗中向賓館服務員了解到，她還向服務員索要洗發膏，服務員送去的牙刷、牙膏，她都收進袋子裏。服務員還發現，她用的口紅，是一元多一支的劣等品。還有人反映，她戴的手表、項鏈、耳環、帽子，穿的衣裙，都是廉價品。逛商場時，也隻撿便宜貨買。劉一條70元的連衣裙，她連聲說：“太貴！太貴！”
劉區長反複考慮，總覺得陳小姐的這些生活習性和一個開口就是一億元的投資者反差太大。因此，他悄悄找到邱浩貽，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他。
邱浩貽聽了他的話後哈哈大笑，笑罷說道：劉區長，你多慮了。陳小姐確實是個性情特殊的人，不過，她這人還是真的。她祖籍湘潭，舊年嫁給陳義達先生的長子，一九五七年去香港定居。後來，陳義達的長子去世，就把她收為義女，她也沒再嫁人。陳義達先生有八百億元資產，其中給她三十億，要她回湖南老家投資。你知道，我是個穩當人，既然我給你介紹來的，決不會把你往水裏推。劉區長！你就放心大膽地幹吧！
劉區長的心情確實很微妙。他害怕有假，更希望是真。如果是真，一次引進資金一億五千元，不要說搞建設，單是轉手貸出一億元，每月利息就有三百萬元。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不幹，錯過了良機，那才蠢呢！
不久，雙方已經就一億五千萬投資的項目達成協議，隻等簽字生效。
陳小姐不肯草草簽字，她要舉行盛大的簽字儀式，市長要出麵，記者要錄相，要上報上電視。她說著，從身上掏出幾張彩色照片，仍到劉區長麵前說：沒有別的要求，就象這樣辦。
劉區長一看，這是陳小姐和她表哥馬正雄在幾個地方舉行簽字儀式的留影。其中最氣派隆重的有：香港金利來有限公司陳義達先生之女陳娜瑪小姐、××科學技術協會、××農業科普開發公司合資意向書簽字儀式中港合作金花養殖加工有限公司意向協議書簽字儀式香港金利來有限公司陳娜瑪女士、××電影製片廠共建影視娛樂大世界意向書簽字儀式……
劉區長靈機一動說：啊！電影廠的廠長是我在黨校的同學，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打個電話，問問他是怎麼辦的。
說著，抓起桌上的電話打通了電影廠：喂！老同學！祝賀你引進六千萬元外資，共建影視娛樂世界啊！
“還不是一紙空文，一分錢也沒呀！”
“別急嘛！耐心等一等吧！”
劉區長嘴裏說著，眼卻注視著陳小姐。可惜，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雖然已經知道了市長一定不會來的，劉區長還是鄭重宣布：“簽字儀式下午舉行！”
下午的簽字儀式，市長沒有來。而簽字儀式以後陪陳小姐打麻將的人裏邊都混進了兩個公安局的人。
第二天，陳小姐提出，她有個幹親在新邵縣陳家堰鄉茅坪村，要求區裏派車送她去看一看。
劉區長答應，又派何主任、李副局長陪同前往。陳小姐的幹親叫周明月。去年三月，周明月去廣州看望在廣州音樂學院上學的女兒小燕，住在建築招待所。她見同住一房的陳娜瑪小姐幾頓沒吃飯，臉色憔悴，就問她為什麼不吃飯。陳小姐說，她的錢、證件全部被小偷扒了。周明月慷慨地掏了七十塊錢，讓她去吃飯。陳娜瑪吃飯回來，恢複了精神，她告訴周明月，她父親是香港的四大資本家之一，她是一九五七年父親接去香港的。這次回內地是來投資生意的……
這時，周明月正為大兒子準備婚禮，陳娜瑪掏出六百元錢給幹兒子作賀禮，說過幾天還要來道喜。
回到白公城賓館，陳娜瑪對邱浩貽說：我幹兒子要結婚，我事先不知道，來時沒準備，為了表示做幹媽的一份心意，我要向區政府借款五千元，作為幹兒子的結婚禮金。你替我向區長提出，日後由我歸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