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寒蟬淒切雨霖鈴(1 / 2)

“我決定了,我會去參加今年的科考殿試,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名和利,但好像這次,我卻不得不爭取了,都是因為你,因為愛你的我需要一個證明,就像安大人說的那樣,以前的我沒有資格在你身邊,我會拿到狀元,來證明,我有能力嗬護你,照顧你;而你,隻會屬於我。”滴答,滴答……“我知道在我高中狀元之前我們無法再見麵了,所以,玲兒,你要答應我,一定要等著我,待我三月陽春高居榜首,便上門向安大人提親,好嗎?”安玲的嘴唇在不停地顫抖著,她在念叨著一個名字,一個深深刻在了她心裏的名字,那個讓她痛徹心扉的名字,“無傷……無傷……我……”她軟弱無力地靠著青磚牆,晶瑩的淚珠劃過她那精致的麵龐,在寂靜的無人小巷發出滴答的落地聲響。眼睛死死地盯著變得朦朧的天空,她看到的隻有無盡的黑暗,就像是她現在的狀況,她的道路一片漆黑,毫無希望可言。為什麼?難道這一切真的無解嗎?有情人真的無法成為眷屬嗎?是的,這是真的,什麼都無法改變。現實的殘酷永遠在她的腦海徘徊,她的潛意識一次又一次的毀滅她所幻想的美好未來。“我看中的人是絕對跑不掉,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拒絕我的提親,或許你不畏懼於我,但是你要知道,我潘惟武,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姬無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世上而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我甚至可以向全城宣揚我要殺了他,你認為誰敢攔我?誰會為了一個平頭百姓,無人知曉的貧苦書生開罪於我?我可是潘惟武!就算不靠我的家族,我一拳也可以輕易結束他的性命,你希望他死在你麵前嗎?他的命現在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安大小姐,你覺得呢?”“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向我承諾提親的事必須秘密進行,不能讓姬無傷知道,不然我即便是自盡也不會讓你得逞。”“安小姐,就此別過,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無傷,我對不起你,我怎麼能讓你死呢?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考中狀元的,到時候就算潘惟武想要找個理由殺你恐怕都是做不到了,你就能自由了呢,就像天空翱翔的鳥兒,你會有屬於自己的一片藍天。她憔悴的麵容忽然有了一絲笑容,仿佛回憶起兩人以往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你還懂得不少啊,我怎麼就沒聽說過呢?”“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你是誰啊?”“我可是你的伴讀書童!”“這是什麼花兒啊,長得真美。”“你自然是沒見過的,此花隻長在平凡人家,它可是有個極美的名字,叫玫瑰哦。”“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還記得他曾經的壯語豪言:“他日赴考我為王,此去經年誰人敵?”可惜你的天空不會有我的影子,我想以後我們不會有機會再見麵了,無傷,希望你像你的名字一般,不要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一直,永遠高高興興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你真的決定了嗎?”一個高大的身影遮蔽了癱坐在地上的安玲的視線,詭異的語氣讓人感到生厭,但是安玲卻像是看到了聖人一般起身對著那人跪了下來,她極力控製住自己哭泣的衝動,那宛如天籟的聲音也變了調,就像斷了弦的風箏:“我會按照玄尊的話去做,望玄尊信守承諾等所有事情結束帶無傷離開此地。”“那是自然,你還有什麼要求嗎?我會盡力滿足你。”“我還想再見到他……在剩下的日子裏……。”

潘府,潘家庭院。呼嘯的強烈勁風不斷從潘惟文身邊掠過,惹得他的長袖獵獵作響,他的眉頭緊皺,明眼人一看便知潘惟武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顯然之前的猜謎的種種讓潘惟武大為不爽。“哥,你為什麼不讓我派人殺了那個小子,這樣不就全都解決了嗎?看到安小姐與那家夥在一起你都不生氣嗎?”潘惟文的這句話正好戳到了潘惟武的痛點,隻見潘惟武怒吼一聲,右拳如同流星般猛擊在一顆半人粗的鬆樹上,鬆樹不堪重負地發出哢哧哢哧的呻吟,從被擊中的部位攔腰截斷。見此情景,就連潘惟文也是嚇得不輕,連連向後退步,訝異地看著大哥,他讀出了憤怒。“我自有決斷,”他長呼一口,示意潘惟文過來。兩人同坐在玉石雕砌的石椅上,潘惟武端起黑瓷酒壺為弟弟潘惟文斟滿白玉杯,繼續道:“事情若是如此簡單我又怎會不去做?你想想,若是姬無傷死了,安玲會獨活嗎?”潘惟文聞言一想,點頭應到:“也是,我想安小姐也不會,既然如此,大哥何不成全了他們,我看安小姐對大哥也無情意,大哥也愛的不深,就此放手,在尋心上人豈不更好?”潘惟武冷哼一聲,自是不認同弟弟的說法:“你認為我放手了他們就能在一起了嗎?也不看看姬無傷的身份,你認為安大人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一個無名小卒嗎?安大人可是想要上位的緊啊,與我潘家結成親家便是一大飛躍,有了父親大人的舉薦他從二品的官職可是還能提一提,你覺得安大人會放棄嗎?再說了,安小姐也算的上少有的美人了,又豈是能姬無傷配的上的?”說著,潘惟武又想起安玲那一顰一笑的絕世風情,他又是一陣心醉神迷。“隻有我才能當她的夫婿。”那聲音充滿著自信。“安小姐與大哥都是人中龍鳳,自然是極配,但是大哥你還記得嗎?那小子可是放過狂言的。”“他日赴考我為王,此去經年誰人敵?”潘惟文想起當日在安府被姬無傷所敗,他所說的狂言。“若是他取了狀元,恐怕會給大哥你惹下不少的麻煩啊。”潘惟武手中的酒杯稍稍停滯,他的帶著笑意的英俊臉龐突然麵無表情,他高舉酒杯,將這葡萄美酒盡數澆在了弟弟的頭上,嘴中冰冷地吐出:“你知道麼?自從那次敗給姬無傷之後你變得懦弱了,惟文。你的自信呢?被姬無傷都打碎了嗎?你也認為他能考取狀元是嗎?那你呢?你也算是寒窗苦讀了十四年的書不是嗎?就因為一次小小的失敗你就不敢再與他相爭了嗎?從你的眼中我能看出來嫉妒,憤恨和恐懼。你被這些蒙蔽了心神,惟文,你想要贏嗎?那你就要放下這些,給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還有我證明一下你的決定是正確的,狀元到底是誰的!”潘惟文迷離的眼神忽然綻放光彩,他不去管滿是酒氣的身體,他那深埋在心底的死結在潘惟武的一番話下消失不見了,是的!自從那次以後我開始變的畏首畏尾,我發自內心的害怕他,害怕他給我又一次失敗,從無敵手的我碰到了一個比我更強的人,而我卻選擇了逃避?他自嘲的笑著,投給大哥一個感激的神色,他變了,變得不再狂傲,而是自信,那種來者不懼的傲骨。“多謝大哥點醒,請大哥放心,今年的文武狀元都是潘家的!”潘惟文揮袖而去,好不瀟灑。潘惟武滿意的笑了,“我信你,因為,你是我潘惟武的弟弟。”“兒子們,你們喜歡那個就去拿那個,以後你們的一生也會與它相伴,不離不棄。”兩個幼小嬰兒隻有五個月大,卻是生龍活虎,活潑的很。其中稍大一點的嬰兒朝著兵器爬去,而另一個則抱著本書愛不釋手。”“老爺,你看……”“長子喜歡兵器,便叫惟武吧,至於次子,”韓國公深深地看了看了那嬰兒一眼,長歎一聲道:“既然天意如此,取名惟文。”“潘大人為兩位公子取名了,叫惟武惟文。”“惟武惟文?那潘家豈不是要一家兩狀元了嗎?”“文武狀元?我們勢在必得,這是我們的宿命。”潘惟武喝下最後一杯美酒,仰天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