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適看到媽媽的現狀,嚇得不知所以,任憑萬消、醫護人員如何勸解,死活不聽,緊緊抱住媽媽,再也不願鬆開。她伏在病床上,泣不成聲。
萬消手足無措,感知著她劇烈波動的生理數據,卻沒有一點辦法。
“小丫頭,你要壓死你媽媽呀?”張醫生到了,他看了杜媽媽一眼,轉頭看生理數據,“張叔叔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你娘沒事,過幾天顏色褪去,膚色和原先一樣。”
杜宛適聽說會壓死媽媽,趕緊坐直身體,輕輕摟住媽媽脖子,看了又看。萬消終於可以有點作用,他緊靠杜宛適,雙手捧住她的臉,長長的手指抹去她滾落的淚珠。
“這是麻醉效果劑,說明你媽媽的營養液,能供應到皮膚。丫頭,這是好事,說明這個配方,供達到了最末端。哪天清醒了,肌膚彈性依舊,可以穿你的衣服呢!”張醫生再次安慰。
杜宛適感激地朝張醫生點點頭,開始用力地向後靠,那裏站著萬消,是她可以心安的港灣。萬消揉了揉她的臉,悄聲說道:“正如張醫生說的,是秦醫生私自試驗,評估營養液效果。已經被我揍得滿臉開紅花,胡子變燎泡。”
“唉!”張醫生搖了搖頭,嘴角帶笑地走了出去。原來如此,難怪秦醫生半邊臉包住了,還堅稱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杜宛適想笑,但沒笑出來,怔怔地看著紫色的媽媽,又流下淚來。
一直到十點鍾,張護士被萬消請來陪同杜宛適。他則說要去簽收一下訂購的材料,離開九院。
林少已經出門,不出意外,會去自己的辦公室,那裏現在是收斂醫鬧錢財的據點。目前他有便衣保護,萬消準備先一步溜進去等他。
萬消在林少辦公室的休息間。聽到林少和秋香進來,門關上。侵入寫字樓的監控,走廊上有兩個便衣,樓下大廳有,停車場還有。防範夠嚴密,可惜,都是隨同林少一起,晚了一步。
萬消開啟無線幹擾。聽到林少坐上轉椅,秋香親了他一下,向休息室而來。
“嚶嚀”一聲,很輕微。林少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看到萬消正轉出來。
“你……”林少想喊,眼前人影一晃,萬消到了跟前,岔開五指,一掌叉在他肚子上。他像蝦米一樣弓了下去,跌回到轉椅上,被一口氣憋住,滿臉通紅。
萬消坐在辦公桌上,腳一勾,將轉椅拉回,另一隻腳托住林少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林少牽動肚子,雙手捂住,驚恐地看著萬消。
“你喊多響,我打多重。”萬消向後一伸手,抽出筆筒裏的一支鉛筆。中華牌2B鉛筆,全新,帶橡皮。夾在手指間如風車般轉動,看著林少緩過勁來,一點點坐直。
“你把她怎麼了?”林少想扭頭去看,轉一半停住,嘶啞著嗓子,不敢出大聲地問。
“你想把杜宛適怎麼樣,她現在就怎麼樣了。”萬消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就好!”林少長籲一口氣,生理數據沒有突變的波動。
萬消一喜,分析中,還有回旋餘地。
“動杜媽媽,是誰出的主意?”
林少不說話。
萬消右手拿著鉛筆,伸到林少麵前,手掌開始攥緊。林少看到萬消的指縫中,有木頭粉末和筆芯粉末飄落。在他的目瞪口呆中,將整支鉛筆,握得隻剩橡皮頭。
萬消用兩根手指捏住那一小段橡皮,頭都沒回,手一揮,林少放在多寶架上的春宮膏陶瓷罐,應聲破裂。黑乎乎像果凍一般的膏方挺立著,中間一個圓乎乎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