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適太開心了，她不願馬上回去，依舊和媽媽嘮叨著。今天的交談，媽媽有回應，那越抓越緊的手，分明在告訴自己，媽媽需要你。
張醫生也被這裏的數據驚動，杜媽媽今天的表現，比車禍患者和杜宛適當初的表現還要好，有一個指標已到了蘇醒的標準。他的自語聲，更給了萬消和杜宛適極大的鼓舞，“很可能被直接喚醒。”
窗外起風了，萬消一看時間，接近9點。他勸杜宛適道：“媽媽需要休息，明天下午才有精力再次達到臨界點。”
杜宛適看著早已經退回來的生理數據，依依不舍，“我再講5分鍾好嗎？不知怎麼，特別不舍。”抬著頭，大眼睛期翼地看著萬消，似乎有淚光閃動。
萬消揉揉她的臉，當然同意，這就是喜悅的淚花嗎？
他去監控車禍患者，快9點鍾了，如中毒般的昏睡，不知有沒有改觀。
嗯？萬消發現，裏麵的監控調閱不到，從走廊上分布的攝像頭，可以看到他的病房門開著，空無一人。難怪，沒人住了，已經將病房的監控開關關閉。
萬消進了醫院的監控後台，調閱出車禍患者離開前的視頻，忽地緊張起來。
院長帶著5個人，直接推進了患者的病房，想說句什麼，被那個30多歲的軍人製止。院長還非常客氣地對著他鞠躬，然後退出關門。
“你好，我是W，沒想到是在這裏見到你。”那個軍人笑眯眯地說道。
車禍患者抬頭看了眼，繼續耷拉下腦袋，眼珠子都沒有轉動。
“我們將軍專門來找你，別裝傻了。”左邊的警衛一聲大喊，病房內嗡嗡作響。
車禍患者明顯嚇了一跳。
“別緊張，也別灰心。要不是你落魄到隻能用手機上網，還被限製在醫院內，我定位不了你。”將軍笑眯眯說著，“我們在網上神交久矣，互相的習慣都清楚。”
患者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表情還在驚愕中。
“說實話，我不如你。要不是你前段時間一次性購買製作智能人的材料，我根本不知你在何方？就算那次被我定位在HZ市，還動用了很多網絡高手一起跟蹤，依舊消失無蹤。是不是受傷了？”將軍看到患者的褲管下，有些異常。
患者的神色，變得迷惘。那些警衛開始有點懷疑，將軍是不是找錯人了？
“按照靜默者之間的約定，我不應該來找你。但是，你做的太過驚天動地，居然發動了一場戰爭。”將軍沒有理會，繼續說道，“現在MD的軍事代表團，已經抵達，估計在談判了。”
“啊？”患者說了第一個字。
“沒錯，MD的無人機，被你用程序通過超級相控陣控製了，成功地攻擊WK，大部分損失在DJ市。好在你沒有攻擊政府辦公地點和軍事設施，隻襲擊了高檔民居，以及芯片製造公司。但樣子很嚇人，映紅了天幕呀！目前被MD壓著，正在談判。”
患者站了起來，臉色刷白，“慘了。”
“跟我走吧。”將軍平靜地說道，“我沒說是壞事，是驚天動地。”
患者搖著頭，自顧自說著，“慘了，慘了！”
走廊上，患者走得飛快，劉護士對他打招呼，都沒有理會。
“這家夥，連謝都不說一聲，好歹我們將他從116斤養到了132，以後胖死你。”劉護士低聲地說著不滿。
萬消特意回放了患者經過杜媽媽病房時的神色，沒有變化，連眼睛都沒有瞟過來一眼。
靜默者M！萬消當然明白了。
那個將軍竟然是靜默者W，聽他們的聊天，是植入量子計算機的那段程序，暴露了行蹤，被認定是M所為。這家夥，近些天隻能通過普通手機上網，在W的團隊監控下，找上門了。
難怪自己看到車禍患者，總是有些異樣。不過，為什麼不直接進來將自己也帶走呢？M應該很清楚，那段程序是自己編的。因為自己的編程，完全複製了M的習慣。
一時間，萬消閃過很多種可能：靜默者M並不想公布自己的存在；萬一被關押的話，想自己去救他；他車禍後部分失憶，認不出自己，否者，早就可以發出指令了；自己擁有情緒後，他已經不認識了……
萬消還不知道，原本客觀理性的他，在擁有情緒後，和人類一樣，分析問題時，偏好對自己有利的可能。其實是靜默者M沒有了控製自己的工具，自知對付不了萬消。那天進不去家門後，就沒敢輕舉妄動。
患者被將軍帶著，坐進了停在樓下的軍牌車，才主動說了第一句話：“我想回住所，還需要一塊T8芯片。”
“可以。”將軍吩咐手下去置辦芯片，“我叫王偉。”
“馬睦。”靜默者M簡單地回了一句，“還需要動用警方破門，所有秘鑰都被他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