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吧?”說完,初瑾看著婉兒將藥罐裏的藥一滴不灑倒出來,一種很苦澀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初瑾那都聞得到。
“可聽他的這番言辭,都是在維護他家少爺啊!”連夜卿頓了頓,又說:“就像我維護你一樣,嘿嘿。”
“你......何時維護過我?”
“恩......昨天。”
“有嗎?”
“沒有嗎?”
初瑾無言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從袖中拿出命薄,翻了翻,說:“無恙翻安然的牆在一月初九,今天好像是......”初瑾伸出另一隻手數了數。
數了個半天也沒數出個所以然來,連夜卿看著出初瑾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數出來,補充道:“今天一月初八。”
“恩......”初瑾意味深長地看著連夜卿,又意味深長地說:“這樣的話,我們等會知道了安然的院落後,就可以去玩了,是吧?”
“額...不錯,是如此,但是......”這連夜卿說了一半又沒有說了。
“但是什麼?”雖然初瑾平時可以很耐得住性子,但是遇到吃,喝,玩,樂和看熱鬧,就總是把持不住。
“安然是誰啊?”天真的連夜卿,一遇到自己不認識的人就會問,他師弟也說過這個是個壞毛病,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初瑾還沒有回答連夜卿的問題就看到了婉兒端著安然的藥走出了廚房。
初瑾看著婉兒從自己麵前走過,說了聲:“走啦!”初瑾向前走著,連夜卿絲毫未動,因為連夜卿還沉浸在“安然是誰”的這個問題裏。
“安然......”連夜卿話還沒說完,初瑾已經不在身邊,而是在離他三丈的地方,她緊隨著婉兒,他緊隨著她。
隨後,三個人陸續走進安然的院子,如初瑾所料,這延墨隨時都在安然身邊,隻有明天無恙翻牆的時候,他去了軍營。
婉兒向安然和延墨欠了欠身,畢恭畢敬的說:“少爺,您的藥,”婉兒擋到了初瑾他們的視線,當婉兒放下要準備要走了時,安然就輕咳了一聲,咳得非常的應景,不一會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這時的初瑾終於看到了安然的正臉,慘白而不是英俊,有種極其陰柔之美,看起來比司命還要文弱幾分。
安然看著婉兒退下後,又看看青瓷碗中的藥,輕笑一聲,說:“延墨,你把這藥拿去倒了。”說著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小雪花。
“少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您的藥如果算上今天的話,已經斷了四天了啊!”延墨著急的在一旁勸說著。
“斷了就斷了吧,反正神醫說了,這藥就隻能給我兩年的壽命,與其讓我在世上白活兩年,包不如讓我死的痛快些!”安然苦笑著看著自己手中的小雪花化成水,冰涼冰涼的。
初瑾與連夜卿驚訝著:凡間居然有人不懼死,應敬之,應敬之啊!
延墨突然跪了下來,“少爺......”延墨的話還沒說完,安然看到延墨跪了下來便趕緊站了起來,一邊欲要扶起延墨,一邊說:“你這是作甚?快起來,你無須跪我的!”
“不,我不起來,您先聽我把話說完,您再決定要不要把藥喝完,您喝完了我就起來,您要是不喝,我便一直長跪不起!”
這是安然認識延墨起,第一次見他那麼決絕無奈的說:“行吧,你說。”安然也沒有坐著,而是準備站著聽延墨把話說完。
其實安然早已決定,不管延墨勸不勸得動自己,那碗藥,她還是要喝的。隻不過是在延墨說完後喝。
“少爺,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老爺想想,您應該不希望老爺白發人送黑發人吧,不希望他老人家每天以淚洗麵吧,不希望還在繈褓中的弟弟(同父異母)本來有兄長變得沒有兄長了吧?!您呢也不是一無是處,就算隻剩下兩年的時間,您也應該好好珍惜,不該......”
延墨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安然拿起石桌上的青瓷碗,把裏麵的藥一飲而盡,放下碗後微皺了一下眉頭,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安然發自內心的笑著看著延墨說:“良藥苦口嘛。”
眼默看著臉色紅潤些許的安然愣了一下,也笑了,“良藥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