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計保村民(1 / 2)

黑夜吞噬黃昏的雲,將黑藍色的一幕留於天際。天黑下去,一片黑藍色映入眼簾,秋風一吹,唏噓聲響起,風吹過,捉摸不透的淒涼……

村長帶著女眷和老幼們先行。雖然隻有五十來人,但哭喊聲、哀號聲、歎氣聲,以及雜遝的腳步聲和僵撲的倒地聲糅雜在一起,猶如置身在沸騰的一鍋水裏。這些人大都是拖兒帶崽,行囊包袱丟得滿山遍野,幾乎是舉家奔逃。一路行來,倦怠之極,有的人實在走不動,硬邦邦地倒下,片刻便沒了呼吸,親人也來不及掩埋,找張草席裹了放在板車上,一麵號哭一麵推著屍體趕路。

孔明與五十名壯丁消滅了魏軍五萬兵馬後,便馬上趕來。孔明以為自己比他們足足慢了一天一夜,此時村長諸人應已到涪江,誰想在半路上便已遇到。眾人見孔明來到,莫不又驚又喜,像是救命神仙出現一般。

孔明道:“村長,大夥兒怎麼……”村長道:“先生,連夜趕路,村民們已是疲憊之至。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便想等等你。”孔明道:“村長,張遼的五萬前鋒雖然被消滅,但張遼的主力軍至少有十萬之眾,而且張遼得知前軍潰敗後,必親率大軍前來報仇,我們不能停,否則隻會麵臨死亡。”村長道:“那我們要到哪裏去安身?”孔明道:“現在,我們隻能去重慶郡了。”村長吃了一驚:“重慶郡離這裏有一千多裏,按我們這個走法,起碼要七天七夜啊,這……”孔明道:“我也知道大家辛苦,但我們沿路上諸郡都正麵臨魏軍進攻,自身難保,怎會有空閑時間接納我們?重慶郡是西蜀西大門,此處防衛更為嚴密,我們隻有遷到這裏,才最為安全。”村長道:“那好吧。大夥兒聽我說,我們加把勁,堅持一下,馬上就可以安全了。”孔明道:“魏軍很快就會前來追殺。他們騎兵強悍,很容易便會追上我們,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大家雖然很累,不過為了活命,便也勉強支撐。孔明讓五十名壯丁分為兩隊,三十名壯丁分散扶老攜幼,幫助村民,自己則帶領石頭、來福、阿土、招財、進寶以及二十名壯丁斷後。

李典、樂進、許褚一臉黑炭,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地回見張遼。李典道:“大將軍,末將等已把九寨溝攻下來了。”張遼疑惑道:“攻下來是好事兒啊,我怎麼看你們好像丟了魂似的。”樂進道:“大將軍,九寨溝那幫村民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在九寨溝布下火陣,我軍入村之後,正在做飯,村外丟入火棒,立刻大火衝天。我等率軍出村避火,又在白水江中遊渡口遭遇大水。那幫村民趁我們被水淹,群起而攻。”張遼大怒:“什麼又是火又是水的,照實說吧,折了多少人馬。”許褚吞吐道:“大約……大約三、五萬。”張遼打斷道:“那就是五萬了。村民呢?”許褚道:“他們已經逃跑了。探子回報,他們往涪江方向去了,應該是想去重慶郡。”張遼叫道:“重慶郡!天啊!那裏是黃忠所率蜀軍防守的地方。黃忠何等人物,西蜀五虎上將之一,有勇有謀。一旦那群村民到那裏把情況一說,黃忠再和馬超、趙雲連成一線,一同對付我們,憑我們的實力,未必有必勝的把握。”李典道:“大將軍,我們已經攻下了九寨溝,您也已經報了上次被騙之仇,還不夠嗎?”張遼笑道:“曼成,在你眼中,我是這樣一個為了一己私欲而衝動的人嗎?”李典道:“大將軍一向心思冷靜,以國家利益為先,自然不是。難道……”張遼道:“不瞞各位,這次我之所以出兵九寨溝,報仇隻是借口。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打通入蜀的道路。你們也知道,益州險塞,沃野千裏,易守難攻。如果找不到突破口,萬難進入。曹真大都督正在漢中正麵進攻廣元地區,西蜀重兵防守在那裏,其他地方必然空虛。可是現在,我們雖然得到九寨溝,但是同時消息也被泄露了。一旦村民趕到重慶郡,黃忠、趙雲、馬超回師救援,尤其是馬超的西涼鐵騎,日行千裏,驍勇善戰,到時候我們就會腹背受敵。”三人拜服道:“大將軍神算。”張遼歎息道:“隻是現在,我們要想想,要怎麼樣撤軍了。”李典道:“大將軍不必失落,探子報告說,村民當中有半數老弱病殘,他們日行不過一百裏,隻要我們派輕騎追趕,不出兩天便可趕上。”張遼道:“這才是你們該說的!向導官,重慶郡離這裏有一千多裏吧。”向導官道:“一千三百一十八裏。”樂進道:“大將軍,末將願率軍追趕!”張遼大手一揮:“不用。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要親自出馬。聽著,你們各自回部,準備好五千鐵騎隨我追殺。我一定要斬草除根!”許褚道:“大將軍,末將以為,五千人或許不夠用。”張遼道:“九寨溝村民也就百來人而已,怎麼會不夠?”許褚道:“此次出兵前往九寨溝,我在路上發現一個白衣綸巾的年輕人坐在山上喝酒,我本想殺上去,但山上滾木雷石打下,我不能上。之後我們便連遭火燒、水淹。能夠將火攻與水淹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把天時、地利、人和運用得恰到好處,絕非等閑之輩。我料想,那幫村民多是不識字之輩,又何以能有如此精妙的計策?因此,此計多半出於那年輕人之手。”張遼沉思了一會兒,道:“仲康之言有理。自從我得知上回退軍純屬中計,我就一直在想,那幫村民是絕不可能有如此計謀。那次,不僅村長說得天花亂墜,還像模像樣地把西涼鐵騎的盔甲碎片仿製出來,連有人躺在草地上紮營都想到了,可見此人心思之縝密。罷了,那就調撥一萬鐵騎前往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