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臉色難看的離開了房門,剩下的護士也陸續離開,整個房間隻剩下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懷裏僵硬的莊瑾瑤。
“瑾瑤,我……”顧翰飛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休息過。他看著懷裏莊瑾瑤的臉,心痛不已。
“小銘怎麼樣了?”莊瑾瑤的聲音飄渺的好像是從天際傳來:“他們說沒找到小銘……那,我能看看小銘的身體嗎?”
“誰告訴你小銘出事了?”顧翰飛震驚的看向懷裏的莊瑾瑤。莊瑾瑤的眼神陡然就爆出了精光:“小銘沒出事?醫生說隻有我和那位司機的就診記錄。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莊瑾瑤喃喃自語,突然控製不住自己,倒在顧翰飛懷裏嚎啕了起來:“我就隻有小銘了啊……我就隻有她了啊……翰飛,小銘沒出事?那,小銘呢?”
顧翰飛麵對莊瑾瑤此刻異常明亮的眼睛,隻覺得心裏疼的宛若針紮。他艱難的扭過頭去。無意識的望著不遠處櫥櫃上的一個擺件:“小銘……”
“小銘怎麼樣了?你說啊!”莊瑾瑤一個激動,手裏緊緊攥著顧翰飛的領口。板正力挺的襯衫此刻被蹂躪的就像一團醃菜。而顧翰飛隻能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傳來:“她……失蹤了”
“失蹤?”莊瑾瑤重複了一邊顧翰飛的話:“失蹤……是什麼意思?”
“瑾瑤……我對不起你。”顧翰飛愧疚的低下頭:“我懷疑……莊銘是被綁架了,而且你這次出事應該和我公司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你怎麼就能確定小銘是被綁架了呢?”莊瑾瑤疑惑的看著顧翰飛,綁架……想到這個詞,莊瑾瑤心中一稟:“難道你收到了勒索信件?”
“不,我還沒有收到。”顧翰飛艱難的說完這句話,感覺懷裏的莊瑾瑤一下子就癱軟了:“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小銘是被綁架了?興許她隻是貪玩?或者被周圍的陌生人救走了?”
“……”顧翰飛沒有說話,隻是更加用力的抱住莊瑾瑤。他能感覺懷裏的人發自內心的哀傷,他打記事起,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能為力,這麼的……不堪一擊。
他甚至無法守護好自己最心愛最珍重的家人!
“翰飛,我要去找小銘。”莊瑾瑤默默地推開了他。神色堅定。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爬下了病床。鎮定劑外加腦震蕩的副作用開始呈現。莊瑾瑤甚至連基本的平衡都做不到,剛下床就開始跪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她一日夜沒有進食,胃裏什麼都沒有,隻是單純在地上吐清水。顧翰飛看著眼前這人。輕拍她的後背試圖讓她輕鬆些。可惜什麼用都沒有。
他再次嚐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
“瑾瑤,瑾瑤你聽我說,我發誓一定會找到小銘的,你的身體還沒養好,乖乖地去床上歇一會好不好?”顧翰飛手忙腳亂的倒了杯水,遞在了莊瑾瑤的麵前。一臉希翼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喝兩口。
“不,不,我要去找小銘。我怎麼能看不住小銘呢?我是她媽媽啊!”莊瑾瑤跪在地上痛哭出聲,腦海中全是莊銘一張張可愛的笑臉,她無法想象若是此生都看不見莊銘,她又該怎麼活下去,又怎麼可以活下去。
顧翰飛一把抱住地上的莊瑾瑤,絲毫不介意她此刻臉上的淚水混合著嘔吐出來的胃液的肮髒和酸臭,他此刻隻覺得心疼的無以複加。正待他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想起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門外的聲音執著而穩定,顧翰飛無法,隻得先把莊瑾瑤抱上床。轉身去開門。
“……顧總?”門外的是負責莊銘案件的刑警老李。他看見如此狼狽的顧翰飛忍不住愣了一下,又看了眼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莊瑾瑤,長久處理人口失蹤案的他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主動坐到莊瑾瑤的身邊。非常正式的拿起記錄本。
“顧夫人,您好,我是負責追蹤莊銘案件的警察李飛。這是我的警官證。”老李神情嚴肅的說完,還認真的掏出了警官證在莊瑾瑤的麵前晃了晃。
“內子有些……”顧翰飛的話才剛剛開口,李警官的身後一個小警察紅著眼圈輕輕對他搖了搖頭。顧翰飛想了想也沒再說話。反而是坐在遠遠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莊小姐,您是當時除了司機外直接的目擊證人,也是最早發現歹徒意圖的人,我需要您的配合,才能盡快的抓到歹徒從而帶回您的孩子。”李警官侃侃而談,神色莊嚴邏輯清晰,沒有絲毫的和軟與同情。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就像是他看不見莊瑾瑤狼狽的臉和顧翰飛髒亂的衣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