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對個毛丫頭——好吧,在掃了一眼封玉茵的胸口,裴玉宸不得不承認蠻成熟的。對個成熟的毛丫頭,發情了呢?

搖搖頭趕緊把自己的心思甩出去,裴玉宸把理智撿回來重新按在了大腦裏,緊跟著封玉茵的身後就去看望莊銘去了。

莊銘的病房布置的很漂亮。

剛剛透過玻璃窗隻是瞥了一眼,現在進去了才發現,裏麵塗滿了各種可愛的塗鴉和壁畫,地上鋪著光滑的帶著顏色的瓷磚。床頭桌角做成了橢圓形,弧度平滑圓潤,摸上去和手掌極為貼合。想來一定經過了精心的計算。

牆上零零碎碎的展示在莊銘之前抓過的昆蟲標本。有蝴蝶,有蛾子,甚至還有個毛毛蟲。他隻知道莊銘喜歡昆蟲,沒想到這孩子這麼重口。

看到這些標本,裴玉宸又想到了當初在顧宅的靈動的莊銘。那個頑劣的,會朝他使壞的莊銘。而他望去此刻在床上坐起來,整個人木呆呆的小孩,突然就明白了顧翰飛的心疼。

剛剛躺在還沒發現,現在莊銘坐起來才看出,短短的半月,這孩子瘦的令人害怕。原本合身的公主裙此時空蕩蕩的掛在莊銘身上,就像是一個晾在衣架上的破布口袋。

“小銘……我是姑姑啊。”封玉茵坐到莊銘身邊,含淚看著莊銘的小臉。莊銘木愣愣的直視前方,就像是個聾子。

封玉茵看到這樣的小銘,隻覺得渾身血液都衝向了大腦,她先是一把按下了床邊的開關,一下子把音樂關掉了。小房間內陡然就平靜了下來。

看莊銘還沒反應,封玉茵幹脆就按住莊銘細嫩的胳膊,張嘴大喊著:“小銘!你看看我,你怎麼成這樣了啊。”

莊銘空洞麻木的眼神扭轉過來,在靜靜地注視了封玉茵半響後,莊銘突然就動了。

她猛地從床上一躍而下,白皙輕巧的腳丫就這麼硬生生的衝到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而莊銘卻似乎感覺不到痛楚一樣,靈巧的朝角落裏衝過去,直到把自己全部鑲嵌在牆角處才停下。

封玉茵被莊銘這一連串的動作驚住了。她看向莊銘的腳——白皙細嫩的腳腕已經發紅,甚至有的地方浮現了塊塊青紫色。而莊銘對此卻毫無所覺,隻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繼續沒有焦距的目視前方。但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此時的莊銘正在瑟瑟發抖。

“沒事啊。小銘沒事啊。”呂醫生進來看見這一幕,立刻慢慢的朝床邊走去,先是把封玉茵關掉的開關重新開開,然後又去看向莊銘“沒事啊。你看,這裏一點都不嚇人。多熱鬧啊。”

封玉茵看著坐在那裏縮成一團的莊銘。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她當時真的是太心疼太難過了……居然忘記了醫生之前說的話。她隻覺得沒臉見莊銘了,不自覺的朝後退著。

“沒事,不要太難過了。”才向後退了一步,就撞上了身後的裴玉宸。封玉茵淚眼婆娑的望了他一眼,這一眼一下子把裴玉宸打算教訓他的話全給堵回去了。反倒是不由自主的安撫了起來。

看到莊銘在呂醫生的安撫下仍然害怕的不行,封玉茵簡直恨死剛剛不理智的自己了。她想了想,立馬從兜裏掏出來一個小玩具。小玩具是個粗糙的鈴鐺球,草繩編織成球狀物,裏麵栓個鈴鐺就成了。

這個玩具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它確是一個吃貨的勳章,是的,曾經的莊銘和封玉茵兩個吃貨聯合一口氣吃掉了十包薯片才能得到這麼個禮品。莊銘一直很喜歡,可惜後來保存不當給丟了。現在封玉茵手上這個,是她重新找人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封玉茵看著莊銘慘白的臉心疼的直哆嗦,而對自己之前失去理智的行為也覺得十分愧疚,她拿起這個鈴鐺球,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聲音卻控製不住哽咽的發抖:“小銘,你看。這是你一直想要的,如今我給你找來了。”

莊銘的頭微不可查的低了一下,眼神似乎沒看著鈴鐺球,又似乎在盯著鈴鐺球細看。沒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甚至包括呂醫生都沒察覺到。

在試圖呼喚莊銘無果後,封玉茵沮喪的垂下頭顱,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幫助莊銘。眼前的這個孩子脆弱又渺小。她生怕以她一貫的莽撞,會和之前幾次一樣。好心辦壞事。

呂醫生在看到莊銘情緒穩定後,伸出手來把莊銘重新抱到了床上。小小的孩子就這任人擺布著,乖巧聽話的就像個布偶。

可布偶,突然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