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顧翰飛醒了過來。
他是被渴醒的,喉嚨裏火燒火燎的,頭也昏沉的厲害,臉上和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
嘴裏有點苦澀,有明顯的藥味,他想應該是裴玉宸找人來給他看過了。
雖然感覺渾身無力,可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隻是口幹舌燥,好像好幾天沒有喝水了一樣。
顧翰飛有些吃力的起身,鞋子也沒穿,走到茶幾旁拿起茶壺就猛灌了幾口,這才感覺喉嚨裏的燒灼感減退了好些,人也清醒了點。
他把茶壺放下,看到了旁邊的東西,顧翰飛的瞳孔一縮,這是莊瑾瑤的手機,還有很熟悉的離婚協議書,他打開那個小盒子,裏麵赫然就是自己親手給她戴上了兩次的鑽戒。
顧翰飛的雙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沒想到莊瑾瑤連這個都要還給自己。
顧翰飛抬起一隻手來蓋住了酸澀的眼睛,明明這些東西上似乎都還殘留著莊瑾瑤的味道,可是他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它們的主人了。
她為什麼就那麼狠心,不給自己一絲一毫的機會。
在這個寂靜寒冷的冬夜裏,顧翰飛唐唐一個七尺男兒坐在地板上嗚咽著哭泣,無聲的淚水說明顧翰飛已經傷心到了極致。
顧翰飛在怨恨莊瑾瑤的無情,也痛恨自己這麼沒用,為了個女人,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
莊瑾瑤,真是好樣的!
既然她這麼絕情,狠心的徹底判了自己死刑,那好,以後他們就各不相欠,以後死生不再相見。
顧翰飛一遍遍的在心裏這樣勸自己,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對莊瑾瑤有絲毫的留戀。
等裴玉宸第二天早上來看顧翰飛的時候,就看到了人光著腳,穿著單薄的睡衣躺在了地上,旁邊是摔碎的手機還有滿地的紙屑。
唯獨一枚戒指被顧翰飛牢牢的抓在手中。
裴玉宸走過去用力的拍打了顧翰飛幾下,都沒有反應,歎口氣,把戒指從他手裏摳出來放回了那個滾在一邊的小盒子裏,然後把人扶了出去,聯合管家把人送進了醫院。
裴玉宸都無奈了,這段時間醫院都快成了顧翰飛的家了,不是因為莊瑾瑤待在這兒,就是因為自己也住院了。
顧爸爸顧媽媽昨天接到裴玉宸的電話,連夜就坐飛機趕回來了。
剛下飛機往家趕,就接到裴玉宸說人進了醫院的電話,兩人就又飛奔過去。
這次顧翰飛的情況的確很嚴重,本來就高燒還沒完全退掉,又在那麼冷的地上躺了一夜,直接轉變成了急性肺炎,還出現了低氧血症,這個病是很容易引起呼吸衰竭的。
三人聽醫生說完,真是嚇出來一身冷汗,還好裴玉宸送來的及時。
等人從手術室出來,顧媽媽看著顧翰飛青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眼窩下也是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的好像老了好幾歲。
繞是她這樣經過了大風大浪,冷靜堅強的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再怎麼說這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又怎麼會不心疼!?
顧爸爸在旁邊安慰了好久,顧媽媽才止住眼淚,她瞪了一眼一直尷尬站在角落裏的裴玉宸,“玉宸,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會弄成這樣?你在電話裏說瑾瑤離開了!什麼叫離開了?為什麼要離開?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