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試後的第十天,去學校拿了成績單,看到上麵滿意的成績時,雨落平淡地低下頭,整齊的把成績單疊成方形,並把它放在校服口袋裏。
站在陽台上,她平望過去,看見對麵山的時候,心裏有一種快樂跳躍著,微風徐徐吹在臉上,牽起她搭在肩上的發絲,發絲上殘留的香味被風攜帶著飄向遠方。她閉上眼睛享受著,也幻想著。
如果封塵還在,她一定會跑過去告訴他,她喜歡他。隻是,在這裏,她再也看不見封塵了,少許的落寞竄進她的心裏,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笑。因為她明白,有些人隻適合遠望,封塵就是這樣的人,不得靠近。
等校園裏寂靜了,門衛大爺開始趕人的時候雨落才匆匆下了樓,優雅地推著自己的單車慢慢地走出校門。她猜門衛大爺一定想在自己屁股上踹一腳,然後再惡狠狠地說一句“快點,要鎖門了你不知道嗎。”
走出校門的人,又重複了一遍以前做過的動作,回頭深深望了一眼學校。她都沒有發現她是一個極愛回頭的人,直到後來她改了這個毛病才知道。回頭是因為缺少愛,因為缺少所以總忍不住想要回頭去尋找。
雨落踏上自己的單車,控製著車速,不快不慢的行駛在路上,剛好讓她能仔細地欣賞沿途的風景,雖然是看膩了的建築物,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因為此時看風景的心情不一樣,看風景的人也不是之前那個又傻又笨還又醜的林雨落了。
隻是,習慣很難改變,當她騎著單車走在沒人的巷子裏時,她又清醒過來了,她到底還是那個自己,那個臭毛病很多還很挑的林雨落。
至於她是怎麼有臭毛病了怎麼挑了,以後都會慢慢一一道來。她隻知道,她毀了自己的愛情,在毀掉這份愛情的同時,也毀了她自己和那個她愛的男孩。
多少年後,想起封塵為自己編織的美夢,雨落都會忍不住努力朝著那個夢的方向奮鬥,直到再一次迷失在夢裏,在回憶裏心碎。
“嗨”
在夏日的清風裏,唐小輝騎著單車,慢慢的靠近雨落,第一次溫柔地像個紳士一樣對雨落打招呼。
起先雨落都會以為他沒認出,雨落正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改變太成功了。耳邊就接著傳來一句。
“林雨落”
雨落的僥幸,或者說自信在這三個字裏灰飛煙滅了,她偏過頭看著右邊的唐小輝,發絲因為風的緣故遮住了半邊,看著看著,雨落對他笑了,是因為他也正看著她笑,他們的笑送給了對方。
在這炎熱的夏日裏,乘著涼爽的清風,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就這樣笑了,帶著青澀,帶著純真,這笑告訴他們,他們都還單純,雖然已經十七歲了。
“嗨”
好久,雨落這樣回了唐小輝一句,不知道她們騎了了多遠,再轉過頭注意到兩邊建築物的時候,猛然發現,不是先前的了。明明她們在移動著,卻好像靜止了。
雨落的眼睛看見唐小輝依舊在笑,可她並沒有問唐小輝為什麼笑,雖然她並不知道他為什麼笑,也猜不到是為什麼。
這樣的相處就像樹跟葉子是一樣的,自然得就像本來就應該這樣,一點兒也沒有拘束。就是現在,雨落覺得,和唐小輝的相處,竟是如此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