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雨落哭暈在了唐小輝的懷裏,最後,唐小輝帶她離開了有些蕭沈的地方。
蕭沈,成了雨落心上最深的一道傷疤,掩蓋住了封塵在雨落心上留下的傷,掩蓋了所有雨落在過去受過的傷害。
唐小輝帶雨落回了醫院,重新把她放在病床上,一天的時間而已,雨落看上去就像突然看了六七歲,他心疼地整理了雨落額前的細絲,坐在凳子上靠近床邊,握著雨落的手埋下頭,陪伴著雨落入睡。
一滴眼淚從雨落的眼角流下來,就是在昏迷以後,雨落還是悲傷的。
也是,不管是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都會無法輕而易舉就接受事實,何況又是習慣於把什麼都放在心裏的雨落呢。
時間和空氣都好像靜止了一樣,隻有勻稱的呼吸在交織著,證明這個房間裏現在還是有生命的。
雨落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又出現了蕭沈,她不想醒來了,因為醒來就要麵對失去蕭沈的事實,即便她知道自己隻是在做夢,也好想就這樣永遠夢下去。
一個下午沒了,到了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空,唐小輝守著還沒有醒的雨落,看著窗外的漆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沈,蕭沈。”
雨落在夢裏叫著蕭沈的名字,皺著眉毛,看來夢也不是一個美夢。
“蕭沈…”她大叫了一聲,從夢裏醒了過來,自己的手在唐小輝的手裏。
雨落輕輕地偏過頭,看著臉色沉重壓抑著的唐小輝,心裏有一絲的愧疚和難受,隨即就被悲傷又代替了。
她已經辜負了蕭沈,她再也不能辜負唐小輝了,她不能這麼自私下去的。
“雨落,你醒來了,真好。”唐小輝強扯出一個笑,裝作什麼都沒有地說著。
雨落看著唐小輝,原諒她怎麼也笑不出來,她嘴角抽動了一下,本來想笑的,看上去卻是比哭還難看。
“你在這裏多久了?”雨落問著唐小輝,軟弱無力的雨落好溫柔,連說話的聲音都好溫柔。
“一個下午,你睡著了,我就沒走。”
“你公司沒有事情嗎?在這裏待著。”雨落說著理智的話。
“有,去了我也沒有心思,有什麼用呢。”
唐小輝眼神沒有深情地看著雨落的手說著,不經意的話卻全是無奈和心酸,愛一個人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累呢。
不是說青春裏刻骨銘心愛過一個人之後,我們就都會歸於平靜,接受生活給予的每一份美好和悲傷嗎,那為什麼現在我們兩個人都接受不了呢。
唐小輝在心裏問著自己,他錯過了雨落太多太多,這些錯過的年華是雨落最美的年華,這些都是注定的嗎?
誰又知道呢,如果最後一切真得都要歸於平靜,那麼是不是現在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去在乎?
“雨落,時間是療傷最好的良藥,在時間裏,一切都會歸於平靜的。”
這句說給雨落聽的話,同時也在說給自己聽。
如果時間真得是療傷最好的良藥,那為什麼這麼久過去了,他心裏的傷痕還觸目驚心呢,時間真得是療傷最好的良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