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落,你不要去工作了。”緊跟在雨落身後的司空染若有所思地說著。
他看著失神的雨落,就這樣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想要知道雨落心裏想的是什麼,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去問。
在意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每一種都會帶給被在意的那個人不同的感受,不知道雨落需要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隻知道,現在的她不好過。
放棄一個愛你的人,有時候,比放棄一個你愛的人更需要勇氣。因為你知道,一旦你決定放棄了,說出了訣別的話,他給你的那些好就會統統不見。
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你不習慣,因為你知道,往後的歲月裏,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站在你的身後,在你需要的時候就伸出雙手。
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在你需要的時候就及時出現,給你你需要的安慰,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在深夜聽你訴說各種苦楚,給你輕輕一聲的安慰。
放棄一個愛你的人,真得很需要勇氣,會疼,會痛,會覺得難受,隻是這一切都無關於愛情,隻是習慣。
有時候,我們對別人狠心,又何嚐不是在對自己狠心呢,對別人殘忍的同時,也對自己殘忍著。
“我不上班,誰養我?”雨落開玩笑地說著,一言半語,到底能說明什麼呢。
帶著情緒的一句話,雨落說出了無奈,還說出了自己的期待吧。
想想,雨落有好久沒有對生活產生什麼期望了,以前的那個夢女孩,已經死了。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曾經的夢想,不知道盛開在何處,在曾經的夢裏,也在曾經的心裏。
“我養你,隻要你願意。”司空染輕輕地說著,聽不出真假來,不像開玩笑,也不像認真的。
雨落在司空染前麵,背對著司空染,因為他的這一句話,笑了。她的笑裏,沒有悲喜,沒有期待,期待在好久之前的就煙消雲散了,還剩下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想著想著就不要再去往下想好了。
雨落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認真地走著,緩慢地移動著,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上班了。包包握在手裏,雙手背在身後,長發在微風裏輕輕飄起,若有所思的表情認真著,看上去有一種病態的美。
現在,她什麼也沒有想,唯一滑過她腦海的畫麵,是蕭沈的臉,那張帥氣陽光,總是透著溫柔的臉,在這樣一無所有的日子裏,她能想起的人隻有蕭沈了吧。
走著走著,她轉過身倒退著走,然後對司空染說“我不去上班了…”
也不知道她的話有沒有下半句,反正她沒有再說下去,司空染慢慢地在她身後跟著,看著她的臉,一種隔了好久的熟悉感在他的心裏滋生。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怕他一開口,就打破這得之不易的和諧氣氛,更怕的,也許是他一開口,雨落就改變主意。
雨落看著司空染笑了笑,轉身安靜地慢慢走著,清晨的陽光還是溫柔的,緩緩地灑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馬路上的倒影也跟著緩慢地移動著,他們誰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要做什麼,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雨落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雨落拿出來看了一眼,不想接通,於是關機了,把手機放在包包裏,她什麼也不要去想,更不要現在接唐小輝的電話。
有些人注定是要離開的,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她不想讓最後會離開自己的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分享自己的東西。
如果她在多年前就明白這個道理,那她就不會有這麼悲傷的現在了,也不會在麵對封塵的時候猶豫不決了。
現在,她學會了決絕,不知道要做什麼,或者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某個人的時候,我們就要約會決絕,狠心地做一個決定,狠心地讓自己哭一場,其實,沒有習慣不了的日子,就像真得不會有你想做卻做不成的事情一樣。
多年前,她不是也差點就放棄了封塵嗎,最後的結果不是他們依舊擁有了一段愛情嗎?隻有你堅持了,隻要你願意,一切就都是有可能的,或者說,是一定的。
“司空染,你說人應不應該有一段隻屬於自己的時光?”雨落停下腳步,後退了幾步,和司空染肩並著肩走著,問著身邊的司空染。
司空染想了想,偏過頭看了一眼雨落,雨落好矮,看雨落的時候他還得低下頭,再仔細一看,她還穿著高跟鞋,這女人,個子太小了。司空染在心裏發表著意見,這些話,如果他說出來了,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