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著的雨落是聽不見唐小輝說的這些的,這些讓她錯過了封塵的理由,是她當初急切想要知道的,也是當初寧願折磨著自己也在尋求的,現在,唐小輝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卻聽不見了。
或許,聽不見才是最好的答案,有些事情沒必要清清楚楚,過去的就讓它們都過去好了,那些在心裏的傷疤,每揭開一次,就比之前更疼一點,既然如此,何不讓那些都成為過去呢。
雨落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這樣的雨落讓人不經意總是想要去思考活著的意義。
有人說,活著真好,還能看見初晨升起的太陽,還能嗅到花香,這就是好的,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能擁抱想愛的人,一切都是要活著不是嗎?
是的,活著是一切的前提,隻有活著才會有機會去擁有其他一切你想要擁有的東西,隻有活著,你才會有機會去爭取你想要的啊。
可是,同時,又會有人問,活著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活著呢?比如,現在的雨落,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個能讓她相信去依靠的人,這樣的活著也是有意義的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又有誰能給我們呢。我們都在思考我們為什麼要活著,在思考為什麼我們要努力讓生活變得美好,充其量不就是為了愛嗎?
為了親情的愛,友情的愛,和愛情的愛,那如果愛是一切的前提,那現在沒有愛了,放棄生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在唐小輝趴在雨落床前的哭訴裏,封塵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沒有去管站在門口的司空染,也沒有去看趴在那裏的唐小輝,他的眼裏隻有安靜地如同睡著了的雨落,這個他來不及疼愛的女孩。
此刻,就躺在這裏,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放棄了自己的愛人,放棄了一切,也同時丟棄了一切。
“落落,我來了。”封塵走進雨落的床,定睛看著雨落的臉,他的聲音沉悶地響了起來,不似從前了。
“落落,我的聲音變了,可能你聽不出來了。”封塵就這樣自言自語地說著,他進來看到隻有雨落,現在的主角也隻有他和雨落。
無論過去多麼久,相信他的到來都能讓雨落心裏起一點微妙的變化。
“告訴我她怎麼了?”封塵掩飾著眼底的憤怒,保持著平和的聲音問著唐小輝。
唐小輝抹掉掛在眼角的眼淚,他不知道要怎麼對封塵交代。
其實,他一直在麵對雨落的感情上,都不知道幾分是真幾分是假,說愛,又時時刻刻在欺騙,說不愛,又時時刻刻在關心,到底愛不愛,恐怕這時候他也不知道了。
如果真的要說什麼的話,隻能說愛情是分人的,人不同,愛情就不同,付出愛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同,就是這樣的,除了這個解釋之外,其他的解釋都是沒有辦法去說服人接受的。
“他下藥給她。”正在封塵忍不住性子要動手的時候,司空染一句話打破了所有的沉默。
封塵看著唐小輝,眼裏的很早已經變成了熊熊烈火,讓唐小輝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這是兩個男人的戰爭,這場戰爭裏,贏的那個便是愛的最深的那個。
“我沒有對雨落做什麼,是他,是他害了雨落。”唐小輝指著司空染說著。
司空染沒有否認,這可能就是他除了臉以外最像蕭沈的地方了,他從來不否認自己做過的,為什麼雨落會對蕭沈和司空染有特別的親近,就是因為他們的這一點像極了封塵啊。
封塵看著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司空染,感覺就像看到了十九歲的一樣,如果說今天司空染的所作所為讓雨落沒有生的希望,那20歲那年他的所作所為就讓雨落的心已經死了。
想著司空染對雨落做的事情,想著他的雨落就這樣被一個男人侮辱,封塵心裏怎麼會好受,他的雨落,他都舍不得碰,那麼幹淨純潔的雨落,現在就這麼讓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毀了,這讓他怎麼能心平氣和地和他相處在雨落的麵前。
“你個混蛋。”封塵說著就衝了上去,一拳砸在了司空染的臉上。
嘴角抽痛著,司空染用手指摸了摸,一絲血跡粘在他的手上,疼嗎?疼。疼就對了,這就是傷害雨落的代價。
“你死了都沒辦法彌補你對我的雨落造成的傷害。”封塵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司空染看上去也沒有要躲開的意思,生生挨了封塵這一腳,再疼,他也麵不改色,因為他知道,這個對他動手的男人,是真的那麼在乎著雨落,為了雨落,他也要挨這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