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幾個家夥拍桌子打板凳吹口哨,鼓動著卷毛不能就此罷休,氣勢洶洶衝賈明鎏亂喊亂叫。
賈明鎏還是打算息事寧人:“這樣吧,兄弟們這時間也不早了,如果實在有難處,這飯錢就記在我賬上,就算交個朋友,如何?”賈明鎏的想法是,反正機電總公司在名流大酒店的簽單權在自己手上,破財免災,少生是非,方為上策。
跟著起哄的家夥們似乎覺得達到了目的,也不想總在這糾纏,有幾個也知道,既然人家能開這麼大的一個酒店,多少有些後台或來頭,擔心鬧太過份了不好收場,就拿起衣服就打算走人。隻這卷毛酒氣衝天,指指賈明鎏,又指指要走的幾個同夥,大聲叫囂道:“不行,呃,你tmd以為,你tmd以為就你有錢,有錢就很了不起麼。你們兩個狗男女什麼關係,怎麼都一個德行,娘的,都瞧不起我們啊?呃,今天,非要和她喝這個交杯酒,否則,誰,誰tmd也別想走。”
如夢在身後使勁扯住賈明鎏:“明鎏,這些人得罪不起,你走吧,我自己能對付。”心裏卻在暗暗著急,一時也無良策,她最擔心的是一旦鬧急了眼,賈明鎏恐怕要吃虧。
賈明鎏忍住氣,嘿嘿一笑:“這位兄弟喝多了,能不能今晚先回家,有事明天再來商量。”旁邊有一個厚道點的家夥覺得可以到此為止了,就過來拉扯卷毛,沒想到這卷毛看賈明鎏已經服軟,就越發要得寸進尺,一甩手推開同伴,衝著賈明鎏吼道:“你給,呃,給老子滾一邊去,你,你,你……你算哪回事?插,插根大蔥就跑來充……充大象。我今天,就要和沈小姐喝,喝,喝交杯酒。”
“這位兄弟,本來是沒我什麼事,可這沈如夢是我表姐,這裏的老板又是我朋友,大家都是混場麵,講義氣的人,既然趕上了,哪好說不過來看看,對吧?”賈明鎏也知道和卷毛講不清楚道理,隻是想先穩住清醒的人。
“屁,少拿,呃,姐姐弟弟來,來糊弄人,也少拿什麼老板,老板來嚇唬人,我卷毛不是嚇,嚇大的。”卷毛結結巴巴的,話已經說不利索了。
如夢還想出來說話,賈明鎏擔心卷毛繼續拉扯,把她推到了身後,努力壓製著火氣,決心不和酒鬼一般見識:“算了,你喝多了。各位,看能不能給酒店老板一個麵子……”
正說著話時,卷毛不容分說,一把推開賈明鎏,奮力向如夢撲去,如夢躲閃不及,外麵的黑色套裝被卷毛用力一扯,上裝崩脫了紐扣,露出了裏麵的胸衣,裙子也被拉下了半截,露出了裏麵的小半截底褲,卷毛流著口水張開大嘴哈哈大笑,哇地一聲又吐在了如夢的腿上,賈明鎏怒不可遏,順勢一腳將卷毛踢倒在地,踩在了腳下。
旁邊幾個家夥看卷毛吃了虧,紛紛擄袖子圍攏過來,有人拿酒瓶,有人抄椅子,賈明鎏倚門而立,抓起一個啤酒瓶,啪的在門框上砸去半截,鋒利的碴口就頂在了卷毛的脖子上。
“別動,誰要亂動,老子立馬花了他。”賈明鎏大聲喝道。
卷毛在賈明鎏的腳底下用力拱了幾拱,愣是動彈不得。一是賈明鎏一怒之下力量不小,二是卷毛喝多了渾身使不上勁,再看看玻璃碴子碎了一地,鋒利的玻璃碴口頂在了自己脖子上,酒也嚇醒了幾分,忙喊道:“兄弟們,別亂來,別亂來。”再頑劣的混混在生死關頭,膽怯也是難免的。聽卷毛這麼一喊,其他人就停住腳步,這時候,不上前會被同夥笑話,但明擺著誰先上前誰吃虧,既然卷毛自己說不要亂來,誰還願意為了一頓酒賠上自家性命?
賈明鎏護住如夢,鬆開了腳,其他人攙著卷毛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眾人拿了衣物準備退出,賈明鎏抓了半截酒瓶沒鬆手,回過頭來看如夢,如夢正緊張地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架勢,竟忘了自己的窘態,等卷毛爬起來之後,才猛然發覺衣服裙子被扯掉了,紅著臉扯住裙子,背過身去,靠在門邊又氣又怕地發抖。
賈明鎏趕緊脫了上衣,轉到如夢身前,將衣服披在如夢的前胸。大概是掉在地上的碎玻璃割破了臉,卷毛手一扒拉看見了血,這小子又毛了,趁賈明鎏給如夢披衣服之機,“嗷”地一聲抓起一個酒瓶狠狠地砸向如夢的後腦勺,賈明鎏用手擋了一下,但並沒有擋住,酒瓶碎開了花,一夥人奪門而出,一哄而散,飛奔逃竄。
賈明鎏正要追出去,聽服務員不斷在喊“沈總,沈總”,回頭一看,如夢靠在門邊,血順著後腦勺流到了脖頸,忙一隻手扶住如夢,一隻手捂住她的傷口,衝著服務員大喊:“快打120,喊急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