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頭上的虱子(1 / 2)

飯局結束了,眾人作依依不舍狀送走了關副書記一行人,劉校長們如釋重負地返回辦公室休息,賈明鎏等學員們則回了宿舍,走進房間的時候,卻被黑暗中的高銳嚇了一大跳。

散會後,高銳趁亂跑出了會場,等他在空蕩蕩的校園了轉悠了一圈之後,再沒有機會返回餐廳,他一個人溜達到最隱蔽的假山後麵,抱著頭痛哭了一場,然後偷偷溜回了宿舍,傻呆呆地靠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本來已經略顯消瘦的高銳現在看上去又黑又瘦,整個臉僵硬陰沉,眼睛裏冒出困獸般的寒光,賈明鎏想安慰他幾句,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高銳也沒有和賈明鎏說話的意思,等賈明鎏開了燈,他起身動手整理自己的行李。因為沒有發言,賈明鎏的行李早上起來就已經整理好了,屋子裏一下子顯得空蕩起來,心裏不免有點感傷,隨手按了一下電視遙控器,卻是一個男歌手在聲嘶力竭地唱“男人哭吧哭吧”,顯得非常的不合時宜。

高銳忍不住,手指了指電視,說:“關掉吧,我聽了難受。”

賈明鎏本來就想關了,聽高銳一說,更是不好意思,觸電般按了遙控器。

高銳說:“你們喝酒狂歡,真開心啊。”不等賈明鎏說什麼,他又抽動著嘴角道:“幸災樂禍,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賈明鎏無聲地笑笑:“小高,你別把人想得那麼壞。”

高銳倒是冷笑出聲來,他說:“哼哼,不是我要把誰想那麼壞,昨天吃晚飯的時候,班裏那麼多人拿那種眼光看著我,是不是有人把我想得很壞呢?”這話高銳沒有說錯,賈明鎏無語。

高銳接著說:“就說這發言,本來是你發言,我的觀點也是你啟發我的,你臨時大概得到了什麼消息,不發言了,也不肯告訴我真相,還設個媽媽病了的套子讓我鑽。”

聽著高銳酸溜溜的話,賈明鎏忍不住打斷了他,說:“高銳,你說話要有根據,我媽突然住院,你又不是不知道,電話還是你接的呢!”

高銳冷笑一聲:“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呢,望江縣是你的老家,你設個局來騙我還不是輕而易舉。”

賈明鎏氣得大聲說:“高銳,我還在懷疑誰給我設了個局,把我的發言機會搶去了呢。你摸摸你的良心,這是你當初想說的話嗎?”

高銳還想回一句什麼,但張開了嘴後,突然就僵住了,好像中了風,嘴大大地張著,嗓子裏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卻嘩嘩地淌下來。

賈明鎏想勸她,但仍無法開口,眼看著一個大小夥子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滾,心裏實在不忍,賈明鎏擔心會出什麼事情,趕緊打電話找來了郭詠。

郭詠進來,看高銳的慘狀,他什麼都沒有說,隻走上前摟抱住了高銳,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高銳突然哭出了聲音:“郭大哥,我心裏苦哇。”

賈明鎏見高銳說了話,稍稍放心一點兒,郭詠說:“小高,都怪我,是我沒有把好關。”看來郭詠在基層幹過,有著豐富的官場經曆和處變不驚的承受力,他表現出應有的年長風範,主動承擔起了責任。事實上,這話擱在昨天晚上說,高銳都不會認可,以他的自信,不可能會認為郭詠能有替他把關的水平。不過這時候郭詠說出來,果然讓高銳的心情好受了些,漸漸也止住了哭聲。

葉紫衡和洪清玉紅著眼睛進來了,臨到要分別,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都是留戀和傷感,畢竟三個月的朝夕相處,磕磕盼盼都已經成為過去,同學的情誼在不斷升華,兩個平日裏相互嫉妒的女同學,在失去了明爭暗鬥的意義之後,推心置腹像親姐妹一般,流下了惜別的淚水。

郭詠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提議道:“同學們,小高中午沒有跟我們一起吃飯,晚上沒什麼活動了,我們小範圍聚一聚吧。”

郭詠的提議得到了幾個人一致的讚同,葉紫衡甚至喜極而泣:“太有必要了,我真的覺得我們還有好多的心裏話沒說夠。”

賈明鎏自告奮勇,打電話給在名流大酒店訂了一個包房,又讓辦公室安排車輛,順便把自己的車也帶過來,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下再約請班裏哪幾個臨江的同學,剛商量妥當,沈敏老師就來通知,下午再開個班會。

班會並不單純的告別,可以說還是學習培訓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