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舊交混水摸魚,給麵子貓戲老鼠(2 / 2)

南延平笑道:“段總,怪不得你一臉的愁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別介意啊,惹出這麼一大堆的麻煩,你手下人說話辦事的能力和水平太差勁了。這什麼年頭啊,不比你剛出道搶地盤的時候,民工有文化,懂政策,高壓手段早過時了。還有,新聞監督的能量大了,記者一生氣,後果很嚴重啊,不是太原則性的問題,我們都要讓他們幾分,據說你手下人對記者傲慢得很,本來不想寫的內參也要寫幾筆呢。”

一席話,段耀武剛擦過的額頭又冒出了汗珠,臉也漲得通紅。賈明鎏聽話聽音,看來南延平與段耀武早就相當的熟識,說起話來一點不客氣。自打認識段耀武以來,總見他頤指氣使趾高氣揚,還真沒見過誰敢這麼對他不留情麵。當然,南延平的話賈明鎏聽了也覺得解氣,老潘那渾不吝的架勢,總以為臨江是他的勢力範圍,花天酒地為所欲為,沒人敢摸他的老虎屁股。

賈明鎏趁機也說:“段總,公司規範化管理靠的是高素質人才,那種自以為你老大,他老二的粗人,總在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得罪人,不劃算啊!”

被賈明鎏奚落了幾句,段耀武心裏很不舒坦,他壓住火氣,強裝笑臉說道:“兩位老弟說得太對了,你們別看我這人臉黑,可太重感情了,對那些一起創業的老人,還真抹不開麵子,嘿嘿……隻是,現在這個局麵,還請兩位想想辦法,幫我度過難關。”

“段總,你先說說你的想法,看我和賈總能在哪些方麵幫上你的忙。”南延平說話分寸拿捏得真是恰到好處,該留餘地的留餘地,不該留餘地的就先替賈明鎏應承下來,容不得他再推辭。

“那,我就說說。我們總體上的意思還是就事論事,不要把其他方麵牽扯得太多。西山縣民工的夥食費我們立即清算給予補償,爭取讓郭縣長好做工作,死者的喪葬費和撫恤金初步達成意向是30萬,比照臨江市勞動事故最高標準核算,不足部分我們名城置業來補;報社記者那邊我安排讓小薇找他談談,今年下半年不少樓盤要建成了,再增加幾十萬的廣告投入。這麼一折騰,名城置業不談間接損失,光直接經濟損失也是上百萬,教訓深刻,代價慘重啊。”

“嗬嗬,南秘書,段總這麼安排我想各方麵會滿意的,哪裏還需要我們幫忙啊。”賈明鎏望著南延平,極力掩飾住自己的幸災樂禍,繼續添油加醋道:“段總,如果底下人辦事認真點,說話委婉點,這種損失完全避免得了。如果還是頭腦簡單,作風粗暴,說不定哪天會把事情搞到你都難以收拾的地步。”

段耀武本來對老潘擅自讓包工頭壓製民工就有所不滿,賈明鎏又指桑罵槐這麼一挑唆,更是對老潘一肚子的火,他尷尬地幹笑了幾聲,繼續訴苦道:“對啊,公司是我的,別人哪裏管這些。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記者的內參壓不住,市勞動局那邊擺不平,無形中的損失更是不可預計。”

南延平微微一笑,說道:“內參的事我先在手頭上壓一壓,等小薇跟那個王記者談過了,讓他自己收回去。市勞動局那邊,隻好煩請賈總出麵協調一下,經辦此事的處長叫方加文,也是你們黨校裏的同學吧?”

看來在自己到來之前,段耀武與南延平把情況都摸清楚了,賈明鎏不便隱瞞,如實答道:“是的。不過……”

“不過什麼?”南延平搶過賈明鎏的話頭。“西山縣的民工不再鬧騰了,他也應該可以見好就收了。賈總,你還擔心什麼?”

其實,賈明鎏心裏早就明白,即便是南延平一言不發,隻要他出麵作陪,那就是給足了賈明鎏的麵子,段耀武這個忙自己非幫不可。來之前賈明鎏掂量過了,得罪段耀武尚且不值得,再讓南延平對自己不滿意就更得不償失了。

“段總,我可以把你處理的意見轉告他,做做說服工作。隻是這家夥有時候一根筋,他肯不肯聽我的勸,還真不是有太大的把握。” 實際上,賈明鎏認為他幫方加文搬掉了高副局長這塊絆腳石,他肯定對自己會言聽計從。雖然對老潘燒的火差不多了,但賈明鎏還是不肯輕易便宜了段耀武,就繼續玩一玩貓耍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