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仇人再次相見,提舊話蛛絲馬跡(2 / 2)

看到秦遠愁眉苦臉的可憐相,卷毛多少有點同情:“秦總,有些事情也怪不得我卷毛啊。”

“不怪你怪誰?不是你小子拎著刀把我老秦逼到這地步的?”秦遠說起來有氣,可臉上的笑容表明是在和卷毛說笑。所以,卷毛也沒有多少防備,隨口就說:“秦總,你以為我卷毛願意去坐牢?我也是沒辦法啊。一是我卷毛要在臨江混口飯吃不容易,二是你秦總擋了別人的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遠剛被發配的時候就覺得,這裏麵肯定是賈明鎏和段耀武用卷毛做了個圈套,讓自己鑽進去就出不來了,卷毛的話隻是印證了自己當初的猜測沒有錯,毫無疑問,顧國平愛打牌不假,和莫小力有點曖昧也不假,但一個跟頭摔慘了,多半也是栽在了賈明鎏的手上。

秦遠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大寶,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老秦也不是活不下去,好歹成全了你。”

卷毛笑了:“秦總,你何止成全了我一個人啊,還有賈……”卷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多了,就不再開口,秦遠心裏有數也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繞圈子,而是關切地說:“大寶,太陽底下曬了半天,上我辦公室裏喝茶去,等稱完了我們再出來簽字。”

卷毛連連擺手:“不了,不了,秦總,你去吧,我得盯在這。”

秦遠動手來扯,卷毛一個勁地推辭。秦遠更加的奇怪,這卷毛換了個地方,怎麼就乖了呢?從開始拖運鋼材那天起,就沒見卷毛離開過磅站,真tmd的邪門,民營企業管理難道真的不一樣,可就算離開了又如何,還有好幾雙眼睛盯著呢,就算物資公司的人有心做點手腳,光天化日之下還得下得去手啊。

秦遠搖搖頭,苦笑著回到了辦公室,指著外麵的卷毛跟老萬發感歎:“老萬,你看那,卷毛那小子怎麼替段耀武幹活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拉他來喝口水都不來,你說邪門不?”

老萬斜了李大寶一眼:“邪門啥?再賴皮的狗,給它幾根肉骨頭,不都得搖頭擺尾地東顛西跑?”

秦遠還是搖頭:“我不信,偷慣了懶的人,真能有這麼認真?”

老萬點了根煙,眼皮都沒抬:“嘿嘿,你以為段耀武手裏隻有肉骨頭,肯定還有打狗棍呢。”

秦遠琢磨著老萬的話很有道理,也不再爭辯,又問:“老萬,你是老物資了,慕容健談下來的價格是不是還算公道?”

“這沒得說,我們不服不行,慕容健基本上是按照我提供的參考價格談出來的,換了你我,能做得到不?”

“慕容健的正派我佩服,但我總覺得這段耀武肯這麼善罷甘休?”

老萬覺得秦遠說得很有道理:“別說是段耀武,隨便哪家單位也不會,我進到物資公司以來,經手處理廢舊料怕有幾十次吧,似乎哪回也沒這麼清淨過。”

秦遠雖說來物資公司沒幾年,但還是遇到過類似事情,就算是簽了協議,收購的一方也還是要天天找上門來,送禮喝茶請吃飯,好話說盡,指望著過磅的時候多少放一點,或者分揀的時候能將規格整齊的好料,混在純廢品中去過磅,隻要有公司領導暗示要照顧的關係戶,睜隻眼閉隻眼的事情,老萬和秦遠也幹過。

慕容健談好價格走了之後,老萬和秦遠閑談的時候,秦遠認準了賈明鎏一定會來打招呼,讓他們適當照顧照顧,老萬也表示讚同,可沒想到不僅賈明鎏根本沒過問,而且對方二話都沒有多說,規規矩矩地照章辦事,如此反常讓老萬和秦遠更納悶了。

兩人正無聊閑扯,又一批單子報到了老萬和秦遠的手上,老萬認真地看了看,突然“咦”了一聲,秦遠連忙湊過來:“怎麼了,老萬。”

老萬甩了甩手上的單子,看看周邊沒人,壓低聲音說:“老秦,角鋼的料運完了,好像數量有差距呀。”

秦遠心頭一喜,但還是覺得不太踏實,就湊近了說:“萬總,不太可能吧。這些天我可是釘在現場一步都沒有離開過,老萬,你有沒有記錯?”

“是我記錯了嗎?”老萬從抽屜裏翻出一個破舊的筆記本,仔細查對了一番,又將手上的單子與過去的單子一起拿出來,用計算器按了幾回,最後堅定地說:“沒錯,差了接近20%。老秦,你敢肯定,沒有人做手腳,包括我們自己的人?”

“沒有,絕對沒有。”秦遠拍著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