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接著問蕭軍,車速始終保持著很高的速度,一路行駛到煤廠,傍晚這裏的街道已經變得很擁擠了,滿大街都可以聞見烤肉的香味,蕭軍把車停到附近的超市門前,我倆徑直走到一個叫做寶建燒烤的攤位前,找了一個桌子麵對麵坐了下來。
這些塑料椅子,凳子早已經被油熏得黏糊糊的,商家也不曾清洗,我和蕭軍坐下來,卻不覺得別扭。就是這樣不講究的桌椅,嘈雜的拉客叫賣,以及豪放灑脫的燒烤店老板娘,還有吃了第二天就要拉肚子的烤肉,才能讓我們感受到什麼是青春。
剛剛坐下,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拿著菜單和圓珠筆迎了上來,這個女人滿臉蠟黃,盤著頭,穿著一個綠色的無袖T恤,身材因為常年的體力勞動,和歲月的洗禮而走形,胸部也開始逐漸下垂,肚子上的遊泳圈被一個收腹的緊身黑短裙勒的更加明顯,穿著一個粉紅色大拖鞋,10個腳指甲都塗著純綠色的指甲油,這就是老板娘了。
老板娘把菜單放到我們麵前,仔細地看著我們兩個眨巴著眼睛,好像要說什麼。我們見狀,側著身子看著老板娘笑了笑:“老板,怎麼了,就一年沒吃你家肉,就把我倆忘了啊!”說完,老板娘用筆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爽快的笑著:“哈哈,看著你兩小子就眼熟,不過你們兩個長變樣了嘿,而且你這小子,推個光頭,一個膀子還吊著,我可不能把你和兩年前的乖娃娃想到一塊去。”
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表示無奈,隻要見個人,都要嘲笑我的發型。蕭軍拿著菜單點菜,“烤腰子,烤羊鞭,烤雞胗,五花肉,烤魷魚各一把,一箱九度,冰鎮的!”說完,就把菜單要遞給老板娘,我從空中一把就攔住了,我用手壓住菜單,對蕭軍說:“一把可是三十串啊!一百五十串肉,吃的完嗎!”
蕭軍把菜單從我手裏麵抽回去,對我說了句:“有我呢,你怕什麼。”然後把菜單遞給了老板娘,接著對老板娘說:“那箱啤酒先上了啊!”老板娘接過菜單,對著我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說道:“沒問題。”然後對著自己家的夥計喊道:“10號桌一箱九度,冰鎮的,麻溜抱過來!”說罷,就聽見最前麵的燒烤台旁,一個裸著半身的夥計大喊道:“10號桌一箱九度,冰鎮的!”
隨後,那個光著膀子的夥計,從冰箱裏麵抱出一箱子九度,三兩步就走到我們桌子跟前,拿出開瓶器對我們說道:“開幾瓶?”蕭軍一揮手,說道:“全開!”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12瓶啤酒隨著蕭軍一聲令下,全部都被打開,此時還能看見從瓶口冒出來的冷氣。
蕭軍彎下腰,拿出兩瓶,順手遞給我一瓶,對我說道:“喝!”我拿著酒瓶子和蕭軍碰了一下,蕭軍立馬端起酒瓶,“咕嘟咕嘟咕嘟”吹完了一瓶!
我見狀,也不甘示弱,學著蕭軍一口氣吹完了一瓶!
剛把瓶子放下,打了個飽嗝,蕭軍又拿起一瓶酒遞到我麵前,自己也拿起一瓶,對我說道:“幹!”我看著蕭軍,然後接過酒瓶,對著蕭軍大喝一聲:“幹!”
說罷,我們兩個仰起頭,瓶口抵在嘴上,任憑裏麵的酒往我們嘴裏灌,直到瓶子裏麵不再有酒流出來,我倆“pang!pang!”兩聲,把酒瓶子墩在桌子上,一塊彎下腰,一人從箱子裏麵抽出一瓶,一塊大喊道:“幹!”
不出5秒鍾,又是一瓶酒被我們灌倒肚子裏麵去,蕭軍又彎下腰來,拿上來兩瓶,“pang!pang!”兩聲,磕在桌子上,我見蕭軍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站了起來,單手把自己的皮帶解開了一環,拿起一瓶酒,蕭軍也拿起拿起一瓶酒,站了起來,對我說道:“三瓶酒就解扣子了?”
我蔑視地笑了一下,主動用酒瓶子照著蕭軍的酒瓶碰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就猛往嘴裏灌,蕭軍一點也沒有比我慢,嘴巴連瓶口都不挨,酒體就像是泄洪般向嘴裏湧出。
開場沒到15分鍾,一箱啤酒就被我倆幹完了,蕭軍又彎腰想要拿酒,發現隻剩下一個酒箱子,對著站在前麵拉客的老板娘大喊道:“15號桌!再來一箱九度!冰鎮的!”
老板娘聽聞,招呼了一下夥計,夥計喊了聲:“15號桌!冰鎮九度,一箱!”
蕭軍和我坐了下來,等待著啤酒和烤肉,這個時候蕭軍看著我,醉醺醺的說道:“兄弟,你知道我為什麼前天要裝醉嗎?”
我打了個飽嗝,慢慢的眨巴這眼睛,晃著腦袋,問了句:“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