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當年被我殺掉的人,如今還健健康康的活著,心裏有了一絲絲的安慰,每個職業都有每個職業說不出的難處,臥底,理論來說也是警察,親手殺掉一個好人的感覺必然是痛苦的。
或許我們都是命運的棋子,如今的我,也隻能默默的祝願著那些人能夠平平安安了。
......
我往昌達的病房走去,走到15樓的前台處,手機響了,我從褲兜拿出手機,是媽媽打來的,讓我去樓下繳費處找她。
剛剛從電梯裏麵出來,就看到媽媽在對我招手,媽媽和爸爸正在繳費處大排長龍,估摸著已經排到了龍頭處,爸爸在隊伍裏麵排著隊,媽媽在隊伍外麵跟著,看到媽媽招手,我加快步伐,小跑兩步走到他們跟前。
我看著他們倆人說道:“爸,媽,你們怎麼還在這裏排著隊呢?昌達說你們都下來快兩個小時了。”
說完,媽媽就瞪了爸爸一眼,爸爸則是躲開媽媽的目光,自顧自的看著周圍的風景。
媽媽氣狠狠地掐了爸爸一下,說道:“你活該一輩子被你同事欺負,一點魄力都沒有,哼!”
然而我對他們倆這種方式早已經習以為常,淡定的問道:“媽,這又是怎麼回事啊?”我媽媽心裏憋著的委屈,一直等著我過來,竹筒倒豆子般給我傾訴:“我和你爸在這裏排隊排了一個多小時了,但是總是有人插隊,沒完沒了的,我讓你爸過去說說他們,你爸個膽小鬼,硬是不去,還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聽著老媽嘮叨完,看了一眼老爸,老爸轉過來,張張嘴還想要辯解,結果我媽對著我爸瞪了一眼,嚇得我爸脖子一縮,一個字都沒說不出來。
還別說,我媽一點都沒有說錯,我爸還真的是膽小鬼。
我看著我爸笑了笑,對我媽說:“媽,不氣了,前麵也就剩下9個人了,再等等吧。”我拉著我媽的胳膊,用手給我她順著氣。
這時,一個50歲左右的婦女,左手挎著一個紅色LeSprotsac挎包,挎包上畫滿了花,紅的,藍的,紫的,白的。臉上妝畫的慘白,卻塗著顏色極其濃厚的紅色口紅,脖子還帶著一串粉色珍珠項鏈,每一個珍珠都有小時候玩的玻璃球般大小。
她的右手拿著一個醫院的繳費單,從人群中穿過,一直走到最前麵繳費的窗口,把窗口前正準備給醫生遞交繳費單的農村老奶奶擠到了隊伍外麵。
看老奶奶的年齡,早已經滿頭白發,佝僂著腰,穿著一身全是小花的紫黑色棉短袖,下身穿著鬆垮的黑褲子,腳上穿著沾滿泥巴的步鞋。臉上的皺紋已經需要按照“片”來計算了。
麵對富貴女人赤果果的插隊行為,老奶奶臉上隻有無奈,算起來老奶奶已經是富貴女人媽媽級別的人物了,但是富貴女人擠開老奶奶的動作,就和擠開一個仇人一樣。
老奶奶隻能可憐巴巴的看著富貴女人,自己的體力早已經透支,雙手緊緊地扒在窗口的台子上,頭上冒著虛汗。
“喂喂喂,來,給繳下費,動作快點,我趕時間。”富貴女人看不都看收費的年輕女護士,隨手一甩,把繳費單和醫療卡扔在窗口的門狀玻璃處。
年輕女護士這種事情經曆的太多了,表情淡然,沒有抬頭,更是沒有伸手去拿近在咫尺的繳費單,而是對著掛在耳朵上的話筒,冷漠的說道:“掛號,後麵排隊。”
富貴女人裝作沒聽見,依然站在那裏,刷著手機,年輕女護士見富貴女人沒理她,也是端起了旁邊的水杯,慢慢悠悠的喝起了水,然後開始整理手邊的文件。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將近二十多秒,富貴女人放下手機,看到了擺在遠處的繳費單,火爆脾氣蹭的就上來了:“哎!你這個小姑娘,怎麼不動啊!就你這個辦事效率,怎麼進的這家醫院!趕緊啊!再慢點,我告訴你領導去!”
女護士向上翻了下眼睛,不曾挪動一下位置,看著富貴女人的眼睛,臉上的肌肉動都不動,隻弄嘴巴:“排!隊!”
後邊排隊的看著這個婦女,隻是在小聲的碎碎念著,“什麼素質,就知道插隊,呸!”“什麼人啊!”“沒素質!”
富貴女人聽到護士的這個答案,直接把LeSprotsac挎包朝著前台甩去,一手叉腰,一手蘭花指,指著玻璃裏麵的女護士罵道:“你敢這麼給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個沒教養的野丫頭,我告訴你,我掛的是急診,VIP急診!我完全不用排隊的!你懂不懂啊你!”
議論聲在隊伍裏麵如同一群蜜蜂,“嗡嗡嗡”的響個不停,而最前麵的婦女,聽到這個回答更是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