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摸著昌達的頭,相比於七天前,昌達的頭發又少了很多,老媽心疼的說道:“你的親媽親爸都在做你姐的思想工作,等你姐姐想通了,她肯定會救你的。”
爸爸站在床尾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突然急切的說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明天要再去一趟她姐姐上學的地方,就算跪倒她麵前才可以讓她來就昌達,我也在所不惜!”說完,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我和我媽還有昌達對視了一眼,然後跟了出去。老爸一路走到十五層的盡頭,從兜裏掏出一盒芙蓉王,拿出來一支,叼在嘴上,然後雙手摸遍整個兜,都沒有找到打火機。
又氣憤的把煙從嘴裏拿下來,我見狀,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點著火,放在老爸麵前。他看了看,然後用手揉了一下我的頭,笑著說道:“臭小子!”
我也問我爸要了一根,點燃,父子倆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高樓大廈小跑車,沉默了許久,我爸首先打破了平靜:“昌和,我覺得你這段時間變了好多,變得成熟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隻是我以前太幼稚罷了,體會不到你和媽所承受的苦,隻是到瞎玩。”
老爸說:“我明天再去見一見昌達的姐姐,就算是讓給他當牛做馬,我也願意,隻要能救昌達的命。”我對老爸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震撼,問道:“爸,即使知道昌達不是你的親兒子,你也願意這樣做嗎?”老爸看了我一眼,說道:“為什麼這麼說?什麼親不親的,難道在你現在看來,昌達和你親弟弟會有差別嗎?”我看著外麵即將放晴的天空,又把芙蓉王吸了一口,吐了個大煙圈,然後呼了口氣,說道:“當然沒區別,昌達就是我的親弟弟。”
老爸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那不就得了,昌達對我來說,就是我親兒子,沒什麼血緣不血緣的。”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想老爸剛開始為了昌達跪在醫生麵前,我就覺得我剛才的問題,顯得多餘了。
又是一陣的沉默,我們兩個人的煙也見了底,老爸拍拍我的肩膀,說道:“走吧,兒子,回去了,明天一早,我要早早的出發,要不然你媽又得跟著我去,你也知道的,女人到了一定得年齡,話就是有些多。”
我特別認同這句話,但是對於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讓著她,開導她,即可。
老爸和老媽回到病房,我則是給他們說了一聲,就轉戰回家休息了,其一是醫院沒有多餘的床位供大家睡,其二是我已經好多天沒有休息過了,回家換身衣服,洗個澡,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過,在我回去之前,我間接性的,機智的,隱晦的從我爸那裏要到了昌達姐姐的地址,我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女孩,如此自私的女孩,到底長著一張怎樣的麵孔!
......
淩晨三點,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褲子,從家裏走出來,給老爸發了一條短信,大概說明了我去找她姐姐了,等我回來,勿念。
......
淩晨三點的街道已經沒有一個人影了,時不時從路邊穿出一隻野貓,順著家門口的小路一路走到正街上,一輛出租車在路邊停靠著。
車頭燈已經熄滅,我走上前去,車窗也關著,不過裏麵是有人的,司機把座位搖下來,躺在上麵,雙腳跨過方向盤,搭在車前的空位處,打著呼嚕,鼾聲震耳欲聾,也難怪,這樣的睡姿,很少有不打呼嚕的。
我站在靠近司機的那邊,輕輕地敲著車窗玻璃,“咚咚咚”,敲打聲還沒有呼嚕聲大,我又加重了一些力度,“咚!!咚!!咚!!”還是沒有人理我,我四處張望著,希望還有別的出租車司機,然而遺憾的是,一個都沒有。
我隻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這裏,臉貼在車窗上,隨著司機呼嚕聲的低潮,有規律的敲打著。
“呼呼呼呼呼呼~~~~~”“咚!咚!咚!”“呼呼呼呼呼呼~~~~”“咚!咚!咚!”
如此循環著,看著司機的意識有了一絲絲清醒,於是我“咚咚咚咚!!!!”司機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扭頭一下,一個光頭男子緊緊地趴在他的車窗上,兩眼微紅,身後一輪明月,映襯著天空的烏雲,此情此景,愣是讓自己一個五大三粗,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喊得內容大概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