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便打定主意,稍晚便讓綠蕊去打聽,崔氏是安排了哪位管事去江南尋繡娘。
卻說那蘇歆婷今日回了住處後,坐在椅上想了很久,便讓人去請了魏姨娘過屋來說話。
魏姨娘卻一直拖到晚間才過來。
蘇歆婷早已是等的心煩,見了魏姨娘,臉上不免就帶了幾分出來。
“二小姐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不聽使喚?”魏姨娘見女兒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知道怪自己到的晚了,忙上來哄。
“女兒喚人去請姨娘,姨娘卻怎生來的這麼遲。”蘇歆婷一反在嫡母大姐麵前的乖巧樣子,冷著臉說道。
“我也想早來的,可這要是早來了,萬一被人看見,可不是給姑娘添堵麼?”魏姨娘忙解釋,她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心裏早疼的如珠如寶,一見她不高興了,可比自己受了氣還難受。
蘇歆婷也知道魏姨娘這話占理,隻是今日覺得受了委屈也不敢發,在自己親娘麵前,才敢帶出一點來。
“姨娘的那件事可辦的怎樣了?”
魏姨娘臉色一變,蘇歆婷馬上便知道自己這話問的冒失了,她吩咐道:“鬆香,你去門口守著,有什麼動靜便通知一聲。”
鬆香自幼便在蘇歆婷麵前伺候,算的上她的心腹了,聽了這話,自然明白這母女倆有私己話要說。
等到下人們都出去了,魏姨娘才說道:“姑娘今日卻是冒失了。”
蘇歆婷也知自己剛才行事不嚴,頗有些懊惱,但臉上卻還是有點拉不下來,“不過閑話兩句,她們哪裏聽的懂。”
一時屋裏冷了下來。
總是自己的心頭肉,魏姨娘權衡再三,方才說道:“那事情已經有眉目了,虧的上次去了積雲庵,否則也不會...姑娘隻耐心等待吧,總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蘇歆婷的麵色稍稍好看點,想了想還是擔心生母:“既如此,姨娘也小心些,平時可萬不要留下什麼把柄,要知道,姨娘的安全才是第一的。”
聽了女兒這樣的話,魏姨娘不由從心底泛起安慰。
“姑娘不用擔心我,我自曉得的。來往都是用靠的住的人,借口也都是讓人看不出苗頭的。”想起今日女兒特特把自己叫來,想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姑娘今日讓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一想起白天的事情,蘇歆婷不由心頭又是一陣不舒坦,她纖指間的那塊絲帕被扯的幾乎變了形,“前幾****不是讓鬆香送信給了姨娘嗎,說了幾月後要開佳人會的事情。”
魏姨娘臉色一凝,這佳人會,可是讓人一舉就可登天的事情,“可是有什麼變故。”
“變故倒是沒有,今日父親母親找了我和大姐過去說話,說是已經昭告天下,在半年後佳人會將會舉辦,主理人是皇貴妃娘娘。”
魏姨娘頓時有些驚喜,“姑娘,這可是好事呀,可得把握住,憑咱姑娘的才貌,這機會可是真有的。”
蘇歆婷斜晲了魏姨娘一眼:“姨娘高興的太早了。今日父親母親叫我們去,可不是讓我們好好準備的,麵子上說的倒是好聽,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我們不要冒尖,姨娘說這算是個什麼意思呢?”
魏姨娘一愣,“這...”
蘇歆婷越想越氣,“這哪裏是說給我們聽的,這分明就是說給我聽的。定是母親怕我搶了大姐姐的風頭,明裏暗裏給我敲警鍾呢。”
魏姨娘對崔氏還是頗有了解的,崔氏自命高門世家出身,做派行事都要講究一個正字,平時崔氏麵子上還是一碗水端平了的,但在這個時候隻怕難免有些旁的想法,雖如此想,但魏姨娘一向謹慎慣了,說道:“姑娘為何這樣說呢?”
“我走的時候,母親獨留了大姐姐說話,若沒有什麼,做什麼這麼遮遮掩掩的。”雖然其實當時是蘇歆瑤出言留下的,但蘇歆婷覺得就是那兩母女出演的一處戲,自然是全怪到了崔氏身上。
魏姨娘一聽臉色也變了變,崔氏,是攔在她麵前的一座大山,更是她心底永恒的一根刺。
當年魏姨娘其實本是蘇府的遠方親戚,因家庭敗落就投了蘇府。隻是蘇府主子們雖沒說什麼,那些下人卻慣是拜高踩低的,暗地裏魏姨娘自然受了不少白眼和冷落。魏姨娘早年本定過親的,對方雖不是高門大戶,但溫飽卻是沒問題的,隻是魏姨娘因在蘇家久了,看慣了富貴人家的生活,便嫌棄夫家不夠富貴,給不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幾次借故拖延迎娶的時間,後來終於惹惱了那家,強行被退了親。
退親後的魏姨娘自然是哭哭啼啼的,她本就生的漂亮,身為表哥的蘇家大公子不明白裏頭的緣由,反而很憐惜遠方表妹被強行退親,覺得她孤苦無依,甚是可憐,也就常來看望她。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魏姨娘又刻意逢迎,兩人間自然就生了幾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