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笑的牙不見眼,“那自然好,不過你這猴兒,今日竟要管起我來了。”
“按我說老太太也虧的有蘭姑娘管管才好呢。”薄荷一邊給老太君斟茶,一邊笑說:“蘭姑娘不知道,前幾日有人供了一籃子桃來,說是今年的尖兒,那桃個大味甜,老太太喜歡的一晚就吃了兩個,勸都勸不住,結果第二日起來肚子就不舒服。”
鄭月蘭眯了眼:“老太太...”
老太君笑道:“多大的事情,值得你這麼說,薄荷你讓人去問問太太,今日的午膳怎麼安排的。”
薄荷出去安排人,這時候海棠正取了簪子回屋。
老太太接過海棠手上的簪子,“這玉簪是當年太後娘娘給我的嫁妝,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沒舍得給人,今日就給了蘇小姐,還請蘇小姐不要嫌棄。”
那玉簪晶瑩通透,包漿厚實,顯見是難得的珍品。
蘇歆瑤心中咯噔一聲。
她不是沒見過好東西,福地裏比這對簪子還好的都還有,隻是今天的事情非常詭異,先是點名請了自己過府,然後又刻意請了自己來說話,再送上這麼貴重的見麵禮。
事出必有因。
隻是現在也不能推辭,見麵禮,不接就是拂了老太君的麵子。
“長者賜,不敢辭。”盡管心中嘀咕,麵色還是笑的坦然的接了過來。
“姐姐今日這衣服倒是很般配,要不就帶起來。”鄭月蘭殷切的看著蘇歆瑤,她想了想,“勞煩妹妹了。”
身上沒有合適收好的地方,身邊也沒帶丫鬟,幸好今天頭上的飾物簡單,不然真就麻煩了。
鄭月蘭起身幫蘇歆瑤帶好了兩隻簪,退後一步,左右打量了一下,“好了,姐姐和這對簪子真配。”
那簪子確實極配蘇歆瑤,玉色晶瑩,和蘇歆瑤的膚色極配,流光婉轉間,自有一股端莊大方的貴氣。
“老太太眼光真好,改日也選一對這麼般配的給我,否則我可不依。”鄭月蘭退回老太君身邊,拉著衣袖撒嬌。
“都依你都依你。”老太君慈愛的撫摸著鄭月蘭的手,“我那裏還有雙石榴石嵌碧璽金步搖,你穿紅最好看了。”
“老太太的眼光自然不會錯的,月蘭妹妹膚色白,最適合紅色了。”蘇歆瑤也在一旁讚同。
薄荷進屋來說:“太太說午膳擺在流芳塢呢,那裏水麵寬闊,周圍花又開的好。”
“地方倒是選的不錯。去給太太說一聲,我也過去。”
薄荷臉色如常,但眼中確有一絲訝異,多少達官貴人的夫人來敬親王府,老太君都是托病不見的,怎麼今日對蘇家女眷如此厚愛?
老太君卻已經起身,薄荷和海棠忙上去攙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暖閣。
老太君坐了轎攆,鄭月蘭和蘇歆瑤也沾了光,不多時就到了流芳塢。
果然如聽聞的一般,流芳塢三麵環水,從花林中的小路穿進去,就見到一處臨水麵搭建的建築,俱是由竹子構成,幾曲回廊連接著一處大廳,威風吹拂,清幽無比。
蘇歆瑤跟著老太君進了門,就見幾位太太已經等在那裏了,薑清管和蘇歆婷也回來了,正坐在一處閑話。紅柳站立在崔氏的後方,麵色有些不定。
“我身子乏,勞幾位太太久等了。”老太君一進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敬親王妃起身替了薄荷的位置,親自攙扶老太太到上首坐下。
“平日也不常出來,這麼多老親戚也不記得了。人一老,記性就差了,太太可要多替我幫襯幫襯。”老太君自然能這麼說,可在坐的女眷哪裏敢應承,忙都隻是含笑應和。
“老太太久日不見,卻還這麼精神,真是老當益壯。”汾陽侯夫人先開口。
“老骨頭不中用了,成日裏她們也不讓我外出,沒辦法,人老了就是麻煩,今日我來可不要閑我煩啊。”
這邊幾位夫人說著話,那邊蘇歆婷卻眼尖的看到了蘇歆瑤頭上的那對玉簪。
“姐姐這對玉簪真好看,早上怎麼沒看到呢。”蘇歆婷假裝不經意的問,眼角卻撇了薑清管一眼。
“老太君給的。”蘇歆瑤不欲多談,蘇歆婷明顯是故意在薑清管麵前問的這個問題。
正說著,就聽到老太君的聲音傳來,“這兩位姑娘是汾陽侯府的小姐和蘇府的二小姐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呢。”
蘇歆婷再顧不得蘇歆瑤,忙上前去和老太君見禮。
老太君這次卻早有準備,早備好了兩人的見麵禮,價值也和蘇歆瑤的相仿,頗為不菲。
蘇歆婷回到座位,雖沒說話,但眼裏的那份得意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