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忙上前遞了個荷包給阮姑姑:“這麼熱的天,勞煩姑姑跑這麼一趟了,這算是我家姑娘請姑姑吃口茶吧。”
阮姑姑自然知道這鄭姑娘一向是出手闊綽的,不然光憑權貴,這院子裏多了去了,她又怎麼會這麼勤快。單看那荷包的材質繡功,精美異常,這起碼就值十兩銀子了,更別說那裏麵的東西了,忙接過籠在袖子裏,連聲道謝。
“姑姑不用客氣了,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以後還請姑姑多照看我們姐妹才是。”
阮姑姑心中不由嘀咕,這鄭月蘭的出身門第,俱比蘇歆瑤高出不少,竟為何對她這般看重,隻麵上自然是半點不露的,連聲應著出門去了,珠翠卻去送了一截才回來。
室內少了阮姑姑,眾人又自然了些。
鄭月蘭看蘇歆瑤一臉的凝重,不由笑了:“蘇姐姐的性子,想來必然是不喜歡的,不過也不怕,反正蘇姐姐都存心要放水了,不過讓成績再差些,不去麵君就是了。”
蘇歆瑤被鄭月蘭說中心事,卻也不著惱,鄭月蘭的聰明伶俐她早就領教了的,看不出來才是古怪。
“你倒說的我想就一定能成一般,這裏可是高手如林,我這點水平,隻怕就算拚盡全力也不成。隻是我確實不想去涉及這樣的局麵,免得平添紛亂,正如妹妹說的,躲開也好。”
她說完,看了看鄭月蘭,卻有些欲言又止。
“姐姐也不用擔心我,我外祖母可是慶陽公主,哪裏不知道宮中實際就是吃人的地方,不會讓我進宮去的,姐姐放心吧。”
這話卻有些大逆不道了,若是傳到有心人耳朵裏,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
珠翠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姑娘,咱們還在暢春園呢。”
鄭月蘭卻無所謂的說道,“我曉得呢,珠翠你也別太緊張了,在座的可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可擔心的。”
珠翠不由氣結,隻是鄭月蘭畢竟是主子,她卻說不出什麼來。
蘇歆瑤卻也覺得不妥,雖然她聽力精絕,知道現在房外無人窺聽,隻是鄭月蘭也還是要把細些才好,便也勸道:“雖如此,這話可也不能再說了。你也說了是非多,就我們幾人聽見自然是不怕的,但若隔牆有耳,刻意去生出些事端來就不好了。”
鄭月蘭一時語凝,她今日高興,說話起來也沒平日那麼謹慎,確實是一時沒有想到還可能會隔牆有耳,這刻得了蘇歆瑤提醒,自己也醒轉過來了,不由心裏也有些忐忑起來。
自己日常都是謹慎的,怎麼就今日卻疏忽了起來,虧了是蘇姐姐在這裏,若是旁人,定然是不會提醒的。
鄭月蘭性子是知輕重的,明白這確實是自己的不對,便乖巧的說道:“姐姐說的正是,原是我不小心了。”
珠翠卻對蘇歆瑤的印象好了幾分,她本沒接觸過蘇歆瑤,隻知道自家姑娘分外看重這人,因此才帶攜的也看重了幾人,但心中都還是疑惑的,隻是今日看來,這姑娘言語文雅,舉止不俗,做事也是個穩當的,果然是好的,也難怪連敬親王府的老太君也時常提起。
榜文果然是在午後貼出來的。
午膳蘇歆瑤索性就在鄭月蘭的屋子用了,也簡單,綠蕊去提了食盒來湊在一處就用了,也不麻煩。
到得了榜文張貼出來的消息,兩人便又攜手一同去看。
阮姑姑安排了兩個宮女站在那榜文前負責解釋,在場的女眷都是出身上佳的,雖然都心急結果,但自然沒有誰能丟的下臉去擁擠,隻是有序的圍了一個半月形看了起來。
蘇歆瑤站在榜文半丈遠的地方,細細看去,隻見那黃色的榜文上,用墨筆細細的寫了眾人的名字。
蘇歆瑤從上到下,逐一依次看去,在榜文的第七個上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後麵依次是蘇歆婷和蘇歆芸的名字。
鄭月蘭也在榜上尋到了自己的名字,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榜文側方還有一排小字,寫的分明,大意為請各位落榜佳人自行收拾安排,明日一早辰時,自有宮人會將她們送出園去。
真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兩人攜手從人群裏出來,卻正遇到了蘇歆婷蘇歆芸姐妹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一見蘇歆瑤,蘇歆芸馬上迎了上來,“姐姐一上午不見人影,原來是找鄭姐姐去了,也不說一聲,害我好等。”
蘇歆瑤想起早上出來時,果然忘了給兩人說一聲,不由臉上有些歉意,蘇歆婷卻笑了,在一旁說道,“大姐姐可不要被三丫頭哄了,她可是直睡到己時才起來,我去找她的時候,還在梳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