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飛雙知道必然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謹慎了幾分,說道:“已經問清楚了,蘇歆瑤的表演項目是古琴演奏,蘇歆婷說到時會在琴上做點手腳,一定會讓蘇歆瑤無法取得好名次。”
玉婉縣主臉上露出一絲思索,突然說道:“若是琴上出的問題,也許會有幾種情況,若蘇歆瑤在自己表演前就發現了琴又問題,她大可換上一架琴,那這樣的話...”
穆飛雙忙回到:“縣主,蘇歆婷說了,她一定會安排周詳,琴應當是在演奏中途出問題,那樣蘇歆瑤定然是逃不過的。”
玉婉縣主想了想:“那蘇歆婷可靠嗎?”
“應當是可靠的。”穆飛雙說道:“我之前找人查過,蘇歆婷是庶出,她在府中一向不得寵,而蘇歆瑤是嫡出,在蘇府家長眼中如珠如寶。嫡庶之別,足以讓蘇歆婷心中怨恨蘇歆瑤,我前次和今天與蘇歆婷聊天看來,她還是相當可信的。”
玉婉縣主點了點頭,穆飛雙看人的眼光是極好的,這點她有極強的信心。
隻是...若隻是之前的情況,蘇歆瑤沒有好名次,也就罷了,但現在,這樣的結果還遠遠不夠。
她眼中露出妒忌的神色,蘇歆瑤究竟有什麼好,竟然的他如此看重?
“不夠。”朱紅的雙唇中冷冷的吐出這樣兩個字。
穆飛雙有些吃驚,抬眼看向玉婉縣主。
玉婉縣主眼臉低垂,射出了明顯的恨意,“這樣隻是讓她失去名次,於她的名聲、才華全無關係,甚至就算她輸了比試,隻怕還有很多人會覺得她隻是運氣不好,因此,遠遠不夠。”
穆飛雙心中震驚,這蘇歆瑤究竟做了什麼事,竟然讓玉婉縣主如此這般相待?
“那...”穆飛雙有些遲疑:“按縣主的意思,要如何才好呢?”
“她不是要表演琴曲嗎?”玉婉縣主冷冷的說,“讓蘇歆婷去打聽具體是什麼曲目,我們安排一個貴女也表演同樣的曲目,隻是我們的人在前,她在後,看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先機的情況中,如何挽回名聲。”
穆飛雙是真正驚了,但她也知道,玉婉縣主看著和順溫婉,但實際上在宮中長大的孩子,看慣了那些嬪妃傾軋,怎麼會是真正的和順溫婉,那副好皮囊下麵,也不知究竟藏了多少的心計和盤算呢。
光是今日這對付蘇歆瑤的法子,看著雖簡單,但實際上卻是惡毒萬分。
須知隻輸了名次事小,若輸了名聲,那就事大了。甚至會影響到今後的議親等事情,玉婉縣主這樣的舉動,分明是想要將蘇歆瑤踩的徹底。
究竟這蘇歆瑤做了什麼?讓玉婉縣主如此這般處心積慮要置於死地?
但她也是個聰明人,雖然心中好奇,但卻不會主動去打聽什麼,隻站起身說道:“飛雙明白了,我這就再去找蘇歆婷,一定將事情辦的妥妥當當。”
“有勞穆姐姐了。”玉婉縣主點了點頭,目送穆飛雙出了房間。
看著門口那搖晃的簾子,玉婉縣主的思緒已經飛到了那個人身上。
初進宮時,自己才五歲。皇後娘娘其實對自己也算好的,但是畢竟皇後要掌管六宮,日常事務紛繁複雜,因此有時也難免對她照顧不到。
記憶中最深的日子,就是見到那個人的那天。
那日是一年一度的外命婦和內命婦進宮覲見的日子,皇後娘娘端坐中宮,另有一幹妃嬪相陪,殿上其樂融融,但卻少了幾分輕鬆溫和。她在殿中無聊,便一個人偷偷溜出了承乾殿,帶了自己平時養的一隻名叫雪球的白兔跑到禦花園玩耍。
沒想到卻遇到了皇上的六子暉皇子,而那時暉皇子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正是驕傲任性的時候,又因為是當時宮中頗得盛寵的祥妃所出,一向很的皇上寵愛,慣是無法無天的,見到了她的雪球,就要上來抓了玩耍。
玉婉縣主自然不答應,兩人不由爭執起來,五歲的女娃怎麼可能是一個七八歲男孩的對手,玉婉縣主最後被他推倒在地,拉扯間雪球也被暉皇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沒有動彈了。
當時暉皇子身邊自然是跟了幾個宮女太監,但宮中的這些奴才慣是精明的,玉婉縣主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而暉皇子卻是最受寵的皇子,祥妃眼下聖眷昌隆,連皇後都要讓上三分,因此又哪裏有人敢為她一個孤女出頭呢。
她雖無人過問,倒是一群宮女太監上前圍著暉皇子轉,紛紛安慰說讓暉皇子不要生氣,不過是隻兔子罷了,回頭求了祥妃,卻哪裏找不到。
熙熙攘攘中,一群人逐漸遠去了。
等到一眾人離開,玉婉縣主才從地上爬起來,她手心在剛才摔倒的時候,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血也浸了出來,隻是現在的她傷心卻遠遠超過手疼,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雪球,她不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