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就在崔氏理喪期間,蘇歆瑤迅速的坐穩了位置,從剛剛接手時的生疏到現在掌握全局,時間也不過短短一月有餘,而此期間,魏姨娘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哄回了蘇大老爺的心,雖說居喪期間夜間蘇大老爺多是獨處,但卻也屢屢讓魏姨娘去伺候。
蘇歆瑤到也沒去理會這些,她心頭盤算著幾件大事,都是極重要的,而魏姨娘,想來也不過這個把月,就能見分曉了,因此倒吩咐下去,行動分外縱著些,一應供給卻又卡的極嚴。
無非就是讓她更心癢難耐罷了。
果然,剛辦理完崔氏的後事,魏姨娘就來尋蘇歆瑤了。
蘇歆瑤已經遷回了臨琴閣,理魏姨娘的院子倒有一段距離,魏姨娘到的時候正是己時,卻恰好是蘇歆瑤接見管事婆子的時辰,隻能先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雖然也有茶水點心供應著,但這裏可是臨琴閣,來來往往的人,都差不多將魏姨娘當個透明人看待。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是極冷的了,魏姨娘身邊的茶水都已經涼透,才看到蘇歆瑤走了進來。
“才剛管事婆子們來回事,倒商議了一回,讓姨娘久候了。”蘇歆瑤走進屋來,客套了兩句,卻隻坐了魏姨娘的對麵。
魏姨娘這段日子來越發知道了蘇歆瑤在禮數上是極看重的,不過眼見著在她自己的院落也是絲毫不差,這份謹慎,讓她眼中神光一閃。
“姨娘今日來我這裏,可是有什麼事情?”
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一旁小丫鬟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
“日常姑娘事忙,我也不好相擾,我們這些人,旁的也是做不來的,安分守己的,也就是守了本分了。”魏姨娘先客套了兩句,才說道,“今日過來,隻是因昨日做了個夢,倒是夢到了太太...”
說道這裏,魏姨娘眼中依舊隱隱有些淚光,“想起當日太太在的日子,對我們這些人,也是百般顧惜的,因此我想著,太太對我們這般好,我也當去給太太祈祈福,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心了。”
果然。
蘇歆瑤佯裝皺了皺眉,“姨娘有這份心,也是好的,隻是這府中,父親身邊的事情,也要人好好管上一管,你這樣...”
魏姨娘聽了這話,馬上接到:“老爺身邊,還有徐妹妹照顧著,我心中想著,幫太太祈福,也就是三天的事情,定然不會誤事的。”
三天,看來再三天,有些事情,沒準就能水落石出了。
“看來姨娘心中已經有成算了,不知姨娘想去哪處祈福呢?”
“我想著旁的地方,倒也不熟,倒是積雲庵往常也是去的,因此倒想去那裏。”魏姨娘沒想到蘇歆瑤這般好說話,話語中已經是允了的意思,當下也有些輕鬆了起來。
“積雲庵。”蘇歆瑤淺淺一笑,“果然是個好地方。”
她也不多說,隻說道:“既如此,就撿個日子去吧。”
魏姨娘心中大定,說道:“我看過日子了,明日就是初一呢,正是好日子。”
“姨娘果然仔細。”蘇歆瑤淡淡一笑,偏頭吩咐紅柳:“你等下去賬房,讓支一百兩銀子給姨娘,另讓管事上安排兩個可靠的婆子跟著,明日一早送姨娘去積雲庵。”
卻說在京城中的另一處,兩個男人正在燈下對談。
“皇貴妃那邊的消息出來了,竟然是取了百裏馨。”說話人麵容俊秀,氣質不凡,正是廣陵侯榮之熙。
“百裏馨?就是百裏大人的孫女?這倒奇怪了。”他對麵坐的人,身著皮毛大麾,臉色蒼白,卻是晏行之。
他輕輕咳嗽幾聲,方才繼續說道:“這中間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榮之熙嘴角噙了一絲微笑,“結果是不會錯的,隻是我的眼光定然也不會錯,其中,或許是那蘇姑娘用了一些辦法吧。”
晏行之想起當日看到的那位蘇姑娘,初見其實也不出色,五官樣貌雖也不錯,但能勝過她的人,也有不少,隻是她身上獨有一股幹淨的氣息,卻讓人久久不能相忘。
“你說的倒也不錯,怎麼,蘭心她們沒有傳回消息來?”
榮之熙淡然一笑:“我倒是沒問,既然給了她,那我自然不會隨意打擾。”
隨意不會打擾,那麼,非隨意的時候就可以相擾了吧。
“不過自然也不能不管,明後日,隻怕還有點事情呢。”
晏行之嘴角翹起一個微微的弧度,心中有數,再不提蘇歆瑤,反而說起其他。
“那百裏姑娘有此際遇,倒也是一種緣分,雖說一入侯門深似海,但聽聞她先天孱弱,若能借此機會養好身體,到也是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