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蘇歆瑤就得到了新的消息。
紅柳小聲說道:“昨日酉時之後,大少爺去了二姑娘的院子,不久之後就吵了起來,可惜憐兒隔得太遠,因此聽的不是很清楚。事後鬆香還從房間裏掃了好多碎片出來。姑娘,你說她們到底在吵什麼呢?”
憐兒就是紅柳安排在蘇歆婷院子裏的耳目。
蘇歆瑤微微擰了眉,魏姨娘過世對蘇才越兩兄妹有觸動那是必然的,隻是為什麼會吵起來倒有些奇怪。
她抬首問紅柳:“憐兒有沒有說,昨日二姑娘暈過去後,她們院裏還有什麼動靜。”
紅柳細細一想,才說道,“姑娘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昨日三姑娘走後,二姑娘就把如意叫了過去,如意離開後大少爺才過去的。”
蘇歆瑤沉吟一下,方才說道:“你叫如意過來,我等下有話問她。”
早膳後,慣行的是各處管事上的婆子回話。
等到凡事都妥帖了,蘇歆瑤單單叫了劉嫂子留下。
“魏姨娘的事情,可處理好了?”蘇歆瑤手上端了一杯祁門紅茶,用杯蓋輕輕的濾著茶葉浮沫,一邊問著正襟危坐的劉嫂子。
劉嫂子忙答道:“已經妥了。昨日晚間就尋了一塊地,將人送出去安葬了。”
蘇歆瑤點了點頭,“很好,對外是怎麼說的呢?”
劉嫂子猜度了一下,方才回到:“隻說了是急病而亡。”
蘇歆瑤舉著杯蓋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了一停,稍後才說道,“這也罷了。隻是下麵的人都看好了,不許有人隨意提起這事,若有什麼流言蜚語傳了出來,一並家法處理。”
劉嫂子背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汗,忙垂首說道:“是。”
也不知為何,雖然蘇歆瑤並沒有怎樣拿捏她,平時和她說話也是輕言細語的,但和這位大姑娘對話,就莫名的覺得心驚。
劉嫂子不知道的是,蘇歆瑤作為修仙之人,自然和世俗中的普通貴人不同,那股威勢是由內而外的,若不是她平日修行的仙術本就溫和,隻怕那氣勢更要漲上幾番了。
蘇歆瑤又想了一回,確實沒什麼了,才說道:“那也罷了,對了,前日我才得了一些宮緞,是貴妃娘娘賞下來的,隻是最近都沒法用鮮豔的顏色,閑置著也白費了,你取幾匹家去,也替你女兒做幾件衣裳。“
劉嫂子的女兒今年已經十七了,過完年後就要嫁人的。
劉嫂子一時心花怒放,她這樣的人,身份雖然不高,財物卻是不短的,隻是再怎麼有錢,這內造上用的錦緞卻也沒處尋去,她女婿家中也頗為殷實,一般的財物也鎮不住,若有這幾匹緞子,那真是長足了臉麵。
口中便不住的道謝,大姑娘平日說一不二慣了,這時候推脫反而不好。
蘇歆瑤笑道:“這也不值什麼,嫂子也是我母親生前的老人了,自然和旁人不一樣,何況嫂子辦事又這般妥帖,有了嫂子,到少了我許多事情呢。”
一番話說得劉嫂子心中更是激蕩,又表了一番忠心,方才退了出來。
綠蕊在一旁等一切都妥帖了,才上前說道:“姑娘,如意來了。”
蘇歆瑤才醒起之前的一席話,說道:“你讓她進來吧。”
如意進屋給蘇歆瑤行了禮,蘇歆瑤也不多囉嗦,單刀直入說道:“昨日二姑娘叫你過去了?”
如意恭恭敬敬答道:“是。”
“她和你說了什麼?”
如意素來聰慧,就算今日蘇歆瑤不使人去叫她,自己也是要來的,因此倒早在心中理的清楚,將昨日說的話又說了一通。
“二姑娘昨日喚了我過去,然後就問起之前大少爺是不是去看姨娘了,我便說了是,然後二姑娘又說,可聽到大少爺和姨娘說了什麼,我聽的不完全,隻聽到大少爺問姨娘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姨娘也沒回答,然後就隻聽到了姨娘的哭聲。”
“二姑娘就問之後還有什麼,其實大少爺和姨娘之後又說了什麼,因為聲音太小,婢子聽的也不清楚,隻是隱約聽到好像是大少爺在求姨娘什麼事情,其中姨娘驚叫了一聲,之後又沒有聲音了。我便照實告訴了二姑娘。”
蘇歆瑤抿了抿唇,又問道:“除了這些,還問了什麼沒有?”
“二姑娘又問他們談了大概多久,其實姨娘和大少爺的談話大概隻花了半個時辰不到,之後姨娘就送了大少爺出來了,大少爺手上還捧了一個盒子。我以前見過兩次姨娘將財物放在那盒子裏的,但這點二姑娘卻完全沒問,隻問兩人的臉色怎麼樣,婢子記得當時大少爺臉上有些羞惱惶急之色,反而姨娘是一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