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起床吃飯了……”朦朧中我聽到有人在窗外敲打了幾下玻璃。
我睜開眼睛,才知道那人是我妹妹。我一看鬧鍾已經是六點多了,也許昨晚睡的太死,鬧鍾響了都沒聽到。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
我感覺頭有些暈。我嚐試著回憶昨晚的事情,我見過了寒亞,寒亞是個女人,然後接下來……
除了我記得寒亞是個漂亮的女外星人之外,其他的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我都忘記了她穿的是什麼衣服。這真是奇怪,這讓我感覺昨晚的遭遇就像做了一場夢。我打著哈欠,懶懶地穿衣下床。正當我拿著刷牙用具去開門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在書桌上麵的手電筒下壓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仔細看一遍問題,念著‘1+1=2’,然後下筆去寫,就會自然寫出正確的答案(多用於有固定答案的問題)。------寒亞”。這看起來像是寒亞告訴我答題的方法,但是字跡看上去卻像是我的。看來昨晚的事情並不是夢,但是為什麼我的腦海中似乎缺失了一段記憶?我想一定是寒亞對我做了什麼。
“來,大家看看這道題,林楓同學是怎麼做的……”
班主任王老師看上去似乎很推崇我那張試卷上麵的答案,他一邊在黑板上寫著一邊饒有興趣地讚歎著……
這若是對另外一個時空裏的我來說,應該是件很榮耀的事情,可以讓我欣喜若狂好一陣子,然而在這裏我卻知道這全都是外星科技的功勞。我幾乎沒怎麼審題,隻是機械地按照“功能球”給我的答案抄了上去。其實有關函數的問題是我最頭痛的了,我甚至都混淆了函數的分類。就在我微笑著向歐陽雪望去的時候,我發現她也望了我一眼,那目光很淡然且絲毫不避諱,這讓我吃了一驚。她該不會是看透了這件事情吧?帶著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我迅速地躲開了她的視線。
“林楓,能不能把你的卷子借給我看看?”就在我整理書包的時候,王萌萌站在了我的麵前。
“哪一張?”
“就是今天班主任講的那張。”
“哦,我找一下……”我從課桌底下翻了半天才找到那張試卷。
“謝啦!”王萌萌笑嘻嘻地拿著那張卷子閃人了。
雖然王萌萌在我的印象中小巧可愛,但是在記憶裏我與她並沒有過多的交織。之所以對她的印象很深,是因為在那個時空裏麵,她是歐陽雪與歐陽雪丈夫的牽線人。不過在這個時空裏,我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我一定會努力改變這一切的。王萌萌同學,將來就好好地做你的老師吧,這個紅娘你是當不成了。王萌萌怎麼會知道這一些未來的事情呢,想到這裏我自己都禁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走在這老舊的校園裏麵,我已經少了剛剛穿越回來的那種新鮮感,但是不知不覺中卻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一些樂趣來自於我們這些可愛的同學們,不過讓我感到更有樂趣是,我與歐陽雪的故事將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也許我知道這裏我們很多同學的未來,可是我卻不知道在這個時空裏我與歐陽雪未來將會怎麼樣的。
“噯,林楓,那張試卷我也想看一下。”就在我走出教室的時候,我發現歐陽雪和王萌萌她們幾個在一起,這讓我感到挺意外。
“卷子是我借的,總得等到我看完之後吧。”王萌萌望了我一眼,俏皮地對歐陽雪說。
“當然了,”歐陽雪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問我,“你同意吧?”
“沒問題,你們誰願意看,都可以拿去看。”我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
“聽到沒有,人家主人同意了!”歐陽雪帶著一幫女生笑嘻嘻地離開了……
“不錯啊,你挺受女生歡迎的。”李文武從後麵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這算什麼?不就是借給他們卷子看看嘛?”我表麵上還是那樣不在乎,其實心裏暖暖的。
那張卷子最後是歐陽雪來還的,她還對我的做的那些題是讚不絕口,並且不停地抱怨自己的不足。雖然我猜不透她真實的想法,但是那些誇獎之詞還是讓我倍感溫馨。不管怎樣,我這次與歐陽雪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吧。望著歐陽雪離去的倩影,我禁不住在想,對於歐陽雪來說,未來的概念是無限的憧憬,而我卻是要下決心去改變它,不管我們對未來的定義是怎麼的不同,但是我們隻要一起努力就會改變那個定數,讓一切變得更好。
毫無懸念,這次考試我以絕對的優勢獲得了全班第一名。班主任在講台上宣布的時候,我並不怎麼興奮,因為我知道這個第一是怎麼得來的。我能感覺到我聚集了無數的目光,不管這裏麵帶有的是羨慕、嫉妒還是不解,我都無心去在乎它。
“這個林楓同學,開始的時候成績並不理想……”
“我記得上半學期似乎是中下遊,不過下半學期一夜之間發生了蛻變,一下子就名列前茅……”
“這個成績是我們班級的no.1,甚至是全校的no.1……”
“隻要這樣保持下去,將來考清華、北大也是很有希望的……”
“……”
在辦公室裏,班主任向同事們不停地炫耀著我。我們班主任王老師是個有多年資格的老教師,他認為學生們最重要的要算是學習成績了。對於那些班上成績好的尖子生,王老師說起來就像是如數家珍。這次我取得這樣的成績,他怎麼能不把我拉到他的辦公室裏,當著眾多的同事麵前好好地褒獎一番呢?在說到動情之處,他額頭上梳向一邊的幾簇長頭發都甩了下來,露出了他那程亮的腦門。過了一會,他才摘下老花鏡,用手將那簇頭發向上一捋,然後又繼續大侃特侃了起來……
上課鈴響了,我才逃出了老師們的辦公室。王老師這種鼓勵對我來說真算是一場災難,不過他那種觀念也許可以利用一下……
“當、當……”我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請進!”是王老師的聲音。
雖然我經曆過許多事情,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
“哦,是林楓啊,進來吧。”王老師抬頭一看是我,於是擺了擺手示意我進去。
辦公室裏隻剩下王老師一個人,他還在加班修改教材,對於我們這個班主任來說,最後離開辦公室是很平常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年齡的人了,居然還是這麼的拚命。
“這麼晚來找我,有事麼?”王老師從老花鏡上麵看了看我。
“我想調一調桌……”我將聲音壓的很低。
“哦,怎麼?你與你的同桌出了什麼問題嗎?”王老師疑惑地望著我。
“不是,我希望我的成績能有更快的提高,換個合適的同桌也許更有幫助。”這是我想了半天才想出的理由。
“哦,你覺得和誰同桌合適呢?”說到這裏,王老師又低下頭在教材上麵寫了幾下。
“歐陽雪……”
“把你的理由說來聽聽!”
聽到這裏王老師好像來了興趣,隻見他先是把鋼筆往邊上一放,然後摘下老花鏡,先用兩隻手肘撐到桌子上,又將左右手交叉放在彼此的胳膊上,一臉認真地望著我。
“歐陽雪底子好,我與她更適合互相促進學習……”
聽到這裏,王老師並沒有太大反應,而是低頭思考了一會。
“沒有錯,歐陽雪比韓玲玲的成績要好的多。”王老師緩緩地說,“我確信你們兩個在一起可能對彼此有很大的幫助,不過韓玲玲也是很有潛力的,我倒很希望你能帶一帶她。要知道,一個班級整體成績也很重要,僅僅一兩個學習特別好的也很難撐起一個班級的整體成績,這個我是要統籌安排的,你說不是麼?”
“這樣啊……”我感覺有點失望。
“不過這個事情呢,我會考慮的。”王老師似乎看出了我的失望。
“哦,……那我先回去了。”
“好好,隻要端正心態,我相信你無論和誰同桌都不會有問題的。”王老師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嗯。”我點了點頭。
雖然我這次的爭取失敗了,但是並不代表沒有意義。最終歐陽雪還是被調到了我的前排,不知道這是班主任刻意安排的,還是巧合,但這個最終的結果還是不錯的。我與歐陽雪之間開始慢慢地熟悉了,互相借用一下書本啊、文具啊,都成了很平常的事。回想一下,在另外的那個時空裏,所有的這一切都晚了三年。我一直不能忘記歐陽雪那時對我說的話,她說她不願意接受一個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敢說出喜歡她的人。
那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雨後一陣涼爽的風從窗口吹進了教室,讓大家感覺很愜意。這時候教室裏慢慢地出現了一片嘈雜聲,大多數是那些不住校的同學們,開始在討論放學回家的事情。
歐陽雪突然回過頭,敲了敲我的桌子低聲說:“噯,林楓,能不能幫個忙?”
“幫什麼忙?”
歐陽雪提出來要我幫忙,我當然是義不容辭。
“今天放學借用下你的車子,送我回家行不行?”
“哦……行行,可以!”我連忙點頭答應。
“唷,小雪要讓林楓送嘍……”韓玲玲笑著向我們兩個撇了撇嘴。
“唷什麼唷,沒看到我今天穿的是布鞋麼?下了雨怎麼走路。”歐陽雪假裝嗔怒似的撅著嘴嗬斥了下韓玲玲。
“沒有,沒有,就當我是空氣……”韓玲玲趕緊擺了擺手,惹得我們幾個都跟著笑了起來。
歐陽雪就住在我們鎮上,從學校到她家也不過兩三裏地,但是對我來說並不順路,因為我們村正好在相反的方向。這時雨早已經停了,可是天上卻看不見星星,迎麵撲來的風裏還夾雜著一些濕氣,說不定這雨什麼時候還會再下起來。
雖然歐陽雪坐在我的自行車上,但我幾乎感覺不出她的重量,不過自行車蹬起來還是有點吃力,因為我們是逆風行駛。歐陽雪在後麵也沒有閑著,側著身子把她的小雨傘努力地撐在我的頭頂上。
“不用打傘,雨不會下了。”我一邊使勁地蹬著自行車一邊說道。
“用啊,你看樹上的雨水都刮下來了。”歐陽雪堅持著。
走了不到一裏地,我開始汗流浹背,但是我一點都感覺不出累來。
“看把你累的,我們還是下來走著吧。”
可能是歐陽雪看到了我背上的汗,她不由分說地跳下了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