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回到宿舍的時候,張學文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人,另一個萬家寧的保安。
和萬家寧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趙昊也懶得再搭理萬家寧的保安了。
不止是其他保安,就連已在一個宿舍中住了兩個多月的李明理,看向趙昊的目光,都顯得與往日有些不同了,眼中分明有種畏懼。
趙昊扔給了李明理一根煙,便徑直去洗漱去了。
洗漱完畢之後,趙昊走出宿舍。
此時已到了陽曆五月多,天黑的已比較晚了,天氣也相當熱了。
不少新月學院的學生,還正在外麵玩耍,或者花前樹下,或者操場等地。
惟一與別的學校不同的是,沒有男生,隻有女生。
趙昊走出宿舍之後,一個人獨自前往操場中。
獨坐在操場上的一條長椅上,趙昊望著天上的點點疏星,怔忪出神。
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不知為何,趙昊忽然間就有些懷念。
懷念起,以前他一身破爛迷彩服、躺在地上,喝著兩塊錢一斤散裝白酒,抽著散花煙,天當被地當床的日子。
懷念起,以前他在天中山的時候,養雞種菜,拔草澆水,閑暇時候望著草長鶯飛、聽著蟲鳴鳥啾的日子。
趙昊心中忽然間就有些愴然若失的感覺。
趙昊知道,那種日子已不可能再有,永遠也不可能再有了。
趙昊沒有兼濟天下的雄心,從來都沒有,小學三年級開始寫作文的時候,不少同學寫的都是什麼科學家,什麼拯救世界之類的東西,那時趙昊都沒寫過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趙昊骨子裏是個現實的人,也是一個不羈的人,說好聽點是不羈,說難聽點差不多就是懶散。
從長椅上站起,趙昊走出新月學院,來到附近的一家小賣鋪中,買了一瓶高粱白酒,拿了兩袋花生米。
懷揣著高粱白酒和花生米,趙昊返回新月學院的操場中。
和衣躺在操場邊的草地上,趙昊打開白酒和花生米,邊喝著酒,邊一顆一顆地吃著花生米。
殘月疏星下,黯淡的操場中,趙昊就那樣和衣躺在草地上,一個人靜靜地和著高粱白酒,吃著花生米。
這是一種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同時也是一種享受,難得的享受。
趙昊這些天,實在有些累,也或者隻因為趙昊想要做好很多事情,所以沒有辦法地扮演了很多種角色。
麵對敵人時候的冷靜,麵對惡人時候的凶狠,麵對苦命人時候的溫馨,麵對不平事時的仗義拔刀。
哪怕是在安穎和鍾靈慧麵前,趙昊依舊沒有辦法,完全放開自己。
某些方麵來說,哪怕是安穎和鍾靈慧,都沒有真正走進趙昊的心。
也或者,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一個人真的可以走進另一個人的心,何況趙昊的還有正心訣,還有天眼。
也許,我應該找個機會,將天眼的秘密,告訴穎兒和慧兒了吧,或者連舒馨的事情,都一起告訴她們?
畢竟,穎兒和慧兒已經知道了正心訣的存在了,即使加上一個天眼,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