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將他帶回了我身邊,我並沒有責備他。”
“其實,說真的,我也不太敢責備他,我隻是將他帶在了我身邊”,天中老人頓了一下,道:“找到一個徒弟,不容易,我不想讓自己三十年的辛苦付之東流,更不想讓正心訣從此失傳。”
“那時,我覺得,他的行為雖然有些乖張癲狂,但畢竟算不得是無藥可救,他對他母親雖然狠,但他母親畢竟也有些對不起他。”
“其實,不是他算不算無藥可救,而是,師父您顧念著那十年的師徒之情”,趙昊道。
天中老人不置可否,繼續道:“然後,我就又把他留在了身邊,留了三年,這三年的時間裏,我和他一起走街串巷,和他一起遊山賞水,我努力將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呈現在他麵前,想要衝淡他心中的怨氣和執念。”
“那三年,也是我比較開心的三年,他一直伺候在我身旁”,天中老人笑了笑道:“比你當年在我身邊的時候,聽話得多了。”
“我還能更聽您的話麼?”趙昊笑道:“再說了,我敢不聽你的話麼?我現在身上,還有您當年留下的印記呢。”
天中老人哈哈一笑,仿佛年輕了十幾歲一般,道:“其實,我敢罵你,卻不敢罵他,因為我知道,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那三年的時光和美好,讓我的心都淨化了一些,卻沒有洗淨他心中的怨氣,三年後,九零年代初的時候,他二十二歲,終於再一次離開了我的身旁,那時,他已是正心訣三層。”
“那一次,他顯然學會了很多東西,我本來想要跟著他的,結果竟被他甩脫了,隻知道他大概去了一個地方,南方沿海一個正發展得如火如荼的城市。”
“然後,兩個月後,我就聽說了這樣一件事,在那個城市中,出了一個特別能打的人,能夠一個打十個的人,我心中覺得,那個人一定是他。”
“但,其實,我心裏是不希望是他的,他不該這麼鋒芒畢露的,他一向是一個懂得隱忍、懂得藏鋒的人,不過,當我趕到那個地方的時候,那個人卻已銷聲匿跡。”
“怎麼了?”趙昊問道。
“然後,我就聽說了,有一次,那個人被一群人狠狠地打了一頓,被一群黑社會性質的人,狠狠打了一頓。”
“其實,也不應該說是他被人打,準確的說應該是廝殺,據說那場打鬥中死了六七個人。”
“而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了,還是怎麼了,然後,他就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也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天中老人講述道。
“然後呢?”趙昊接著問道。
“沒有然後了”,天中老人道:“就這樣,我們十三年的師徒情分,就這樣斷了,直到現在,在我心中,他早已和我沒有一點瓜葛。”
趙昊愣了一下,似乎聽得意猶未盡。
“師父,那個人究竟是不是陳師兄?你現在能不能確定?”
“十有八九應該是他的”,天中老人道:“那場廝殺雖然死了好幾個人,但離奇地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想來背後可能有權貴在擺平,而我來到的時候,早已過了好幾天,所以那場廝殺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