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陀羅和吉安娜一路閑聊著往回走。
“你別在意啊,阿爾薩斯每次見到我和其它人舉止稍微親近點,就愛吃悶醋,並不是真的討厭你。”吉安娜無奈地向散陀羅解釋著,聰明細心的她早就看出了阿爾薩斯對散陀羅的不滿,才找了個理由把他支走。畢竟散陀羅是宴會的主角,阿爾薩斯雖然貴為王子,也隻是自己請來的男友。
“這可不行啊,得找他好好解釋下。”散陀羅似乎很在意這個誤會。
“哎呀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和梅拉爾老師在一起他也這樣。”吉安娜解釋道,“就這樣吧,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哄一哄就好了。”
兩人慢慢走回了宴會廳,宴會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喝高了的貴族被海軍上將的護衛一個個送回了家,仆人們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冷炙。
“男爵,可算找到你了。”散陀羅和吉安娜一踏入宴會廳,管家阿爾斯通大叔便急忙迎上來。
“上將找我有事嗎?”散陀羅撓撓頭。
“上將之前在問你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要找你幹什麼,你應該可以在塔樓附近找到他,我看見他剛才往那個方向去了。”
“好的,謝謝大叔。”散陀羅向阿爾斯通做了一揖。
“這是我的榮幸。”阿爾斯通謙卑地鞠了一躬。
“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明早還得趕往達拉然,代我向父親說聲晚安。”吉安娜用手整了整晚禮服的領口,這件華美的正裝穿在身上似乎並不如便裝舒服。
散陀羅向塔樓看去,塔樓建在一個小山上,估摸著有二十碼高,樓上瞭望台的視野幾乎可以覆蓋整個庫爾提拉斯。小山下麵有一塊不小的空地,空地旁邊便是海軍上將要塞的議事廳。早上就是在這裏,他出手幫助了四麵受敵的戴林上將。散陀羅遠遠的都看到瞭望台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應該就是上將了吧。他加快腳步往塔樓走去。
“你來了?”海軍上將並沒有回頭,他右手拿著酒瓶,憑欄遠眺,不同於之前的熱情,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哀傷。
“嗯,不知上將找我何事?”散陀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戴林轉過身,把酒瓶遞給散陀羅,散陀羅連忙上前接住。他呷了一口,一股辛辣而醇厚的口感傳來,但其中又蘊含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甜味。
“這是德雷克釀出來的朗姆酒,他釀了三桶,在他成年那天入窖,現在算起來已經是第十一年了。”戴林一邊說,一邊轉回身去,望著海邊,散陀羅也趴在了他旁邊的欄杆上。借著燈塔的餘暉,散陀羅看見海灘上躺著幾艘損壞的戰艦,聽吉安娜說是十多年前在對抗部落的戰爭中被摧毀的。
“十一年前,德雷克十六歲生日,根據我們的傳統,那是他第一次出海的日子。”船隻的殘骸牽起了海軍上將的回憶,散陀羅靜靜地聽著這個中年人口中的故事。
“在第一次出海前,孩子們都會自己釀造三桶朗姆酒,朗姆酒在經過不同時間的窖藏後口感也不相同。在數月的航行之後,第一次出海歸來的孩子會拿出第一桶酒和朋友們分享飲用,這時的酒口感清爽而回甜,就像朝氣蓬勃的年輕水手。過了五到十年後,長大的水手擁有了自己的船隻,這時他們就會打開第二桶酒。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朗姆酒會變得辛辣濃烈,象征著一個肩負榮耀與責任的船長。”海軍上將一手拿過散陀羅手中的酒瓶,抬頭飲了一大口。
“那麼第三桶酒呢?”散陀羅知道不管自己問不問戴林都會說下去,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