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你故意給我的懲罰！你氣我離開你，你氣我騙你，你氣我拋開你和辛玉在一起那麼久，對不對？所以，你就忘了我，還要永遠離開我，你想讓我後悔，讓我難過，對不對？”他大手狠狠摸了一把眼前的淚，繼續說:“但是，漪漪，我求你，別——離開我！我不會再氣你，不會再騙你，也不會再離開你！辛玉也不要，仇也不報，我隻要你！隻要你！你別……別……走，求你！”
說完，他埋在我身上抽泣著。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為什麼他說的這些我聽了會那麼傷心？還有，我的淚居然不比他的少，而且，好像他說了多久，我就哭了多久。
我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輕，痛感也越來越弱，我瞟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好像也越來越透明了。
“丫頭！”年紀大的男人急匆匆地跑過來，蹲在我身邊，居然也眼淚簌簌地掉下來，“她魂魄未經修煉，根本扛不住玄天鏡的一照！丫頭，師父養了你二十多年，你還沒盡孝呢，怎麼就可以不管師父了呢？！你不許，不許走！”
我雖然不記得他，但是我看到他心裏很暖，“師父，對不起，讓你……白費心了。”
“不行！這哪裏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打發的？你休想，我告訴你！”他語氣生硬，眼淚卻出賣了他的心。
那兩個鬼差這時也滿臉歉疚的走過來，緩緩說道:“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畢竟，不能強行帶走陰魂，這是規矩。隻是，她被玄天鏡傷了，恐怕，這魂體……不久就要散了。”
我明顯感覺連祁已經焦黑的手又緊了緊，他在發怒！我輕覆上他的手，緩緩搖搖頭。他即刻鬆了手，舒口氣，堅定地說:“漪漪，別怕。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都陪著你。”
恍惚間，我記得我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句話。
他安靜地與我十指相扣，與我的頭親昵相抵，微笑著:“漪漪，你別怕。我曾經說過，要生生世世陪著你，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生生世世？陪著我？“可是，你說過會生生世世陪著我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好熟悉啊！
“蠢女人，你又在裝死是不是？！兩魄不用找了？！辛玉那麼害你，你不報仇了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辟邪劍主？桃木劍你都不配用！你快點給我死回來！等找齊三魂七魄，看我怎麼把你身邊的那個廢物給吞並了！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廢物！”
這是誰的聲音？聽著不舒服，卻也很熟悉，我環顧了一周都沒發現人影，大概是從陽間直接傳過來的吧！
等等！陽間？我來自陽間？那這是哪裏？對，是陰陽路！我叫周漣漪，我……怎麼來的？我死了嗎？不對，我才二十多歲，肯定陽壽未盡啊！
我閉上眼睛，專心回憶起陽間的事。一幕幕在我眼前紛紛閃過，師父……連祁……連峰……墨天……小蟲……辛玉！……還有……小宇……還有，魄……蛇，好多的蛇……好幾個道士……還有漫山遍野的活死人……還有人吻我！那是連祁，還是連峰？……還有，還有……還有……